此番的目標當然是眼下掀起風潮的采暖爐,但是受眾并非是黃臺吉,現(xiàn)在他們在外邊打仗居無定所,并不是理想目標客戶。
而且,黃臺吉那里還在山中藏著自己的冶鐵作坊,對于鐵的需求并非那么強烈。
相比之下,蒙古諸部對于鐵的需求更為巨大。
由于蒙古人沒有冶鐵技術,也缺乏煉鐵的煤炭或者木炭等原料,更沒有品位好的鐵礦石,因此只有外邊流入這一來源。
在草原,鐵價堪比白銀,大明一朝都在限制鐵的流出,要不是建奴那里偶爾流出來一些,連鍋都需要幾家合用了。
自從糧食大戰(zhàn)以來,幾家算是和熊廷弼結下死仇。
現(xiàn)在他們最想做的事情,除卻掙錢就是看熊廷弼倒霉。
將鐵運到蒙古,恰好是個一箭雙雕的局面,能方便的實現(xiàn)兩個目標。
“此番爐子或許是個好路子啊。”靳掌柜先開口。
王三桓剛從山西回來,尚不了解采暖爐火爆的事情。
“靳掌柜是何意?”
“那些人最近弄出來個爐子,說起來比火盆好用,并且有個管子將煙氣引向屋外,如此可避免‘入井死’。”
入井死便是對煤氣致死的另一種叫法,因其致死原因以及癥狀類似,所以以此命名。
“這有與我們有何干系?不還是被那些京城來人所把持?”王三桓不知何意。
“若是當他做爐子,自然與我等關系不大,但是將其看做鐵器呢?”
靳掌柜瞇著眼說到。
王三桓坐不住了,噌地站起來。
“你是說,將那些爐子販賣給喀爾喀?”
“王掌柜,坐下說話。”范仁寬看看四周,幽幽地說道。
王掌柜也是激動,忘記他們幾人府上都被監(jiān)視著。
范仁寬已經(jīng)用各種理由辭退好幾個懷疑之下人,但是依舊有人不斷被策反。
沒辦法,錦衣衛(wèi)做事可謂明里暗里手段都有,他那些下人,都是平凡人,怎么受得了錦衣衛(wèi)們的手段。
幾個人壓低聲音,湊得更近嘀咕著。
“林丹汗那里,我們是插不進去,現(xiàn)在他和京城那幫人打的火熱。至于科爾沁,最近風頭不對,也不適合,若是將咱們賣了,哭都沒地方去。眼下,只有喀爾喀是最好的選擇。”
范仁寬說到。
“也罷,喀爾喀人丁也不少,地盤更大,而且張?zhí)镉嗟热耸诌€未伸過去,他們與我等向來交好,那里確實值得一去。”靳掌柜接過話頭。
“有多少賺?”王三桓最關心的便是這個問題。
除了在與奴兒哈赤或者黃臺吉做買賣有時會不考慮成本以外,與別人自然要將利益放在首位。
“二兩一個的爐子,重四十斤,一百斤不過五兩。
送到喀爾喀收他們十兩,想必也是高興的很。”
靳掌柜笑瞇瞇的說著。
“十兩一百斤,呵呵,我看一個爐子起碼要他們五兩才是。”王三桓加了些價格。
“莫說五兩,或許更高也不是不可能,不過眼下,還是先拿到貨再說。去往喀爾喀肯定風雪交加,帶些糧食和木炭,都能賣上好價錢。那些售賣的壓縮餅,也是好東西。爐子肯定不會有太多,一百車的車隊,不能空著太多。”
壓縮餅自然是明軍新進入明軍制式軍糧的民用版。
兩相比較,密度沒有那么大,口感也做了相當改進。
在減少一倍半密度之后,口感直線上升,雖然好吃不少,但是失去便攜性。
而這恰好便是他們的目的,沒有人愿意把戰(zhàn)略物資賣出去,讓敵人來打自己做軍糧。
當然,民用版售價并不便宜,比明軍的供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