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皇孫喜歡機械,喜歡構造。
如此看來,西學更加適合,孫承宗的學問更老派,恐難引起興趣。
所以,殿下無需太過憂心。”
還是個老狐貍,滴水不漏,一點也不表露自己的心跡。
不過,朱常洛心里有數。
徐光啟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東林的黨羽,畢竟方書安推薦給朱由校的人,就是為了削弱將來東林那些人對他的影響。
不過么,朱常洛當然也不希望任何一家獨大,有徐光啟等人來分散孫承宗可能造成的影響,也沒什么不好。
……
見完太子,徐光啟有種奇怪的感覺。
似乎還沒有開始,他就已經進入一個泥潭之中。
京城一灘水,果然還是極深,還沒怎么著,已經作出了選擇。
晚上,方書安如約而來,手上還帶著一堆卷軸。
徐光啟眉頭輕皺,心道,這廝怎么和那些官員一樣,還喜歡送古董字畫了。
到時候只能推脫了,剛見面就收人東西,還是閣老家孫子,目前的紅人,不合適。
面對大明難得能和他聊得來之人,徐光啟并沒有輕視方書安的年齡和職位。
“書安見過徐大人。”
徐光啟看著方書安,感慨萬千,許多事情都是他想做的事情,但是沒有任何頭緒之前,方書安已經實現。
“莫要客氣,坐下說話,你的陣形我看過邸報,我大明尚未用過,不過,佛郎機的典籍上多有記載,說說,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大人,我知道您與利瑪竇交好,不過來我大明傳教之人不止有利瑪竇先生,還有其他不少人。此前晚輩不才,添為讀書人,時常流連勾欄瓦舍,在里邊聽過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不過么,晚輩有一點好處,凡事喜歡查清楚真假,這一來二去,很多泰西之地的傳聞都被我弄清楚。”
“哦?是這樣?”
徐光啟有些半信半疑,或許利瑪竇是來的比較早的傳教士,但是隨著航運的發展,來大明的傳教士和商人越來越多。
不說佛郎機,就是天方商人都數不勝數。
“還有,小子喜歡亂琢磨,最近弄出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我覺得,或許能夠實現,大人您是否有興趣一觀?”
“哦?”說到有意思的東西,徐光啟眼睛閃過一絲亮光,隨即消失不可見。
原來帶過來的都是圖紙,不是字畫,那還好,方才是多心了。
方書安的東西,要說他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又不能太過顯眼,好歹也是有身份之人。
將圖紙攤在案上,方書安笑瞇瞇的站在一旁,靜候佳音。
圖紙畫的很細膩,有些地方甚至可以用精細來形容。
徐光啟掏出來一個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后,里邊是一塊麂皮包裹的放大鏡。
拿出放大鏡,看了幾眼,他猛一抬頭。
“小子,你拿什么畫的,比佛郎機的線描圖還精制。”
果然是行家,一眼看到的不是圖紙,而是作圖工具。
“不瞞您說,這是我自創的鴨嘴筆。”
“鴨嘴筆?能有這般效果?”徐光啟確實對他說的鴨嘴筆有興趣。
他平日里也不是沒有畫圖,一般都是用炭筆或者羽毛筆。
炭筆適合初稿,描稿還是要用鵝毛筆,但是鵝毛筆難以畫出如此流暢并且飽滿的線條。
都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方書安能做到幾種成功的發明,不是沒有原因的,就看看人家這基礎工具,都比自己要強。
與方書安探討了鴨嘴筆的形式以后,徐光啟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搞發明這種東西,是需要天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