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潛入宮內的蕭蕓娘。
她已然偷聽到鄭貴妃和西李的計劃,才費勁將玉環帶到此處。
“你莫要出半分動靜,不然,死的可不僅僅是你自己,還有你那心心念念的家人!”
聽到家人兩個字,方才還在掙扎的玉環,突然僵在那里。
圍著黑巾的蕭蕓娘搖搖頭,可憐人啊,和自己一樣是被親情牽累。
這一點上,她倒是能體量玉環。
但是在行事的態度上,還是算了。
她要是那么笨,早就去自殺,怎么和玉環一樣,被吃的死死的,卻半分好處都沒給家里撈上。
想想自己拿到的那些銀子,家里能買上幾十上百畝水田不成問題。
到時候,當個小地主也是好的,能傳下去。
他二人所處的位置正是鄭貴妃房梁的隔間上,好在宮里修造的不是三大殿那樣,屋頂直接露著房梁和椽子,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為了保證更美觀的前提下,藏起來的夾層。
只聽見下邊竊竊私語著。
“早就讓你將那玉環拋出去,你不聽,若是昨日玉環受了委屈,死了,再將罪名安給王才人,還會有今日的麻煩事?”
“可是,昨日皇孫他們在,我還來不及下手,就……”李選侍囁喏著。
“就什么就?我看是你不夠狠心,怎么的,還真當那玉環是你姐妹?”
李選侍道,“絕無可能,昨日我安排了小鄧子跟著,和今日一樣。誰想到,那王才人手下人被欺侮成那樣,她都沒有還擊,您還想讓玉環主動手打王才人,那她肯定不敢。”
“為何不早早動手?”鄭貴妃逼問道。
“我也想啊,正準備出手時,世子便和那方家小子出現……”
“又是他們兩個,簡直是無恥混蛋!”
鄭貴妃說出這句話,絲毫沒有壓力,仿佛受委屈的是她家的鄭三發而不是方書安。
“那就是兩個無恥混蛋!”李選侍附和一句,算是嘴上記恨。
“好了,既然她已經逃離宮中,你的那個玉環也不用死了。倒是給你省個好奴婢。”鄭貴妃揶揄道。
“什么好奴婢,要不是她家人在我手上,能死心塌地?”
“你對她家人做了什么?”鄭貴妃說著。
“也沒什么,就是告訴他們,不能出村子半步,要不然,等著收玉環的尸身吧!”
李選侍說到這里,將那字眼咬的很重。
而在夾層聽到此話的玉環,已經堅持不住,渾身抖動。
天殺的,不是說要好好照料家里人么?
這是什么照顧,分明是威脅??!
難怪此前有什么不可見人的事情都讓自己出面,原來就是干臟活累活,甚至是遇到需要死人來拉別人下水的時候,第一個目標仍然是她!
玉環感覺自己被騙了,她一直存活在西李的欺騙里,還為她做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啪嗒!
玉環腳下一軟,將一根腐朽的檁條踢了下去。
“誰!”
底下的人瞬間反應過來,突然大叫著!
玉環又是一驚,便要站起。
蕭蕓娘一拍她,做出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撿起一塊木渣,彈向夾層遠端的一只宮貓。
喵嗚~
那貓正在舔舐毛發,剛剛才找到耗子飽餐一頓,卻不防被什么偷襲。
吃痛之下,它發足狂奔,逃離是非之地。
聽見是貓叫,兩人緊繃的心才收回來。
“這畜生,出來嚇人,不過好在有他們,不然晚上要被耗子吵得睡不著覺。那些個奴婢們,還不如宮貓管用!”
鄭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