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便宜呢絨的沖擊,棉布節節敗退。
原來方書安他們只是想要分一杯秋冬時節成衣用料的羮,并不想面交手。
畢竟專業的事情專業干,他們的布料對于濕熱的夏天還是不能勝任。
但是對手們不斷的逼迫,他們只好將庫存一點點拿出來,來擠壓松江棉布和綢緞的基本盤。
其實,大明不知有一做江寧織造,還有蘇州杭州織造,只不過由于南直隸位置特殊,所以三大織造以他為尊。
蘇杭制造兩個提督太監,原本并沒有將那些綢緞商人們搞的商會以及要做的事情當回事。
畢竟他們是皇家織造,那些商人們先要完成給制造局的任務,再去額外的自己組織生產。
當然,也有更深層次的原因,江寧織造的提督太監,走的鄭貴妃門路。
蘇州織造和杭州織造是王安提拔上來的人,直接忠于王安以及萬歷。
鄭貴妃畢竟強勢慣了,沒有王安的授意,他們兩個就當不知道楊興昌等人在干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是眼下,事情似乎有些向不好控制的方向發展,杭州織造的太監鄭繼恩就有些慌了,他連夜趕到蘇州去見何承才。
“何公公,這算怎么回事?楊公公那里到底要怎樣?”
剛見到何承才,鄭繼恩連寒暄的詞都省了,上來直奔主題。
“你問我,我哪里知道,原來說好,黃奉辛他們就是敲打敲打那些人,怎么現在變成你死我活?”
何承才也是沒有辦法,雖然黃奉辛是他蘇州地界的人,但是那人早就看出來,三個織造里邊,最能說的上話的是楊興昌,所以早早就走了楊公公的門路,現在與他也不過是表面上的和諧。
“那黃老板好歹是你這里的人,寫信給他一封,讓他悠著點,現在的形式,他們還看不明白?爺現在還在榻上躺著,太子殿下現在雖說還是監國,沒準那一天就真的……
到時候,他姓楊的還能在江寧織造呆得住?現在和方書安等人仇結死了,我看以后怎么辦!方書安是閣老之孫,或許風水輪流轉,但是世子呢?他黃奉辛是傻子么?”
鄭繼恩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走動著,手指指著京師的方向,似乎要直戳到黃老板一般。
何承才嘆了口氣,“我說鄭公公啊,枉你平日里聰明,怎么到現在就看不透呢?你以為現在事情,是黃老板說了算?他有心去巴結楊公公,但是楊公公那里,豈是那么好利用?”
說著,他飲了一口茶,無奈的將茶盞丟到桌子上。
“你是說,現在是背后的人在……啊,是了,是了,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事情開始的時候,或許是黃奉辛和楊興昌說了算,等到鄭貴妃那邊意識到以后,就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尤其是現在,雙方激斗正酣,不管黃奉辛怎么想,其他人定然也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束。
所謂騎虎難下,也就是現在的狀態。
“咱們總得做點什么吧,現在還好,至少還沒有影響到綢緞的進度,你我各十萬匹的任務,也完成的七七八八,但是接下來可就是棉布,咱們都還沒有準備多少呢啊。”
三大織造,除了為宮里和官員們準備上好的料子以外,還有出口的任務。
絲綢的利潤空間巨大,尤其是出口的時候,那是他們最根本的事情,不敢耽擱。
要是萬一耽誤交貨時間,那些商人們可是要賠償的,畢竟他們跑船的時間有限,錯過時間,要么就是臺風頻發,要么就是風向不合適。
“你說的極是,我這就去修書一封,告訴黃奉辛,他們折騰歸折騰,不敢耽擱棉布的進度。要不然,到時候找他們的就不是方書安,朝廷可饒不了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