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感覺,給對方制造一種摸不清楚情況的感覺。若只是簡單的裝傻充愣,太沒意思了,對方一眼就能看出來。
所以,他來此前,便已經決定,不會以年輕人的單純示人。
經過一番觀察之下,孫傳庭從所有人眼里看到一種情緒,就是戒備,他們在戒備什么?
其實不難理解,無非就是戒備著他自己。
洪縣丞在此地經營多年,那些不服從之人,早就不知道埋到哪里去了。
剩下的,即便不是俯首帖耳之輩,也都是表面恭順之人,看見孫傳庭的到來之后,似乎與看見此前來的知縣們一樣。
他們曾經帶來過各種希望,也帶來過各種許諾,或許還有人跟在后邊相應著,但是么,結果顯而易見,只有洪縣丞留了下來。
所以么,無論孫傳庭做什么,在他們眼里都只剩下了戒備。
知縣和縣丞之間的戰爭愛怎樣便怎樣,只要招惹不到他們這些刨食吃的吏員,便是謝天謝地。
而在他們看到縣丞洪吉福時,眼神里又透出各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不過么,孫傳庭還是能捕捉到,不管是怎樣的情緒之中,都能分離出一絲恐懼。
他轉過身,看了眼洪縣丞,仍一副云淡風輕、渾然不覺模樣,笑道,“怎不見典史與主簿?”
似乎料到他會這么問,洪吉福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回道,“史典史下鄉查案去了,石家村兩男爭一女,出了人命案子,薄主簿家中害了水災,不知情況如何,他回鄉去查看一番,確認親人的下落。”
說完兩人的情況,洪縣丞繼續說著,“大人舟車勞頓必是乏了,我已經命人將后宅打掃干凈,大人自可休息,縣中事自有下官,大人不必多慮。等到您休息兩日,恢復精神以后,下官帶您去熟悉中牟。現在么,下官還有公事,大人若有事可著人通知下官。”
“公事要緊,洪大人自去忙碌。”
說完,各自一禮,洪吉福便走了。
孫傳庭進了縣衙后宅,雖然小些,難得環境清幽,布置雅致,屋子里早已騰空,只剩下些桌椅家具。不過么,連床被褥都沒有留下,看來這安排,并不是嘴上說的那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