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兒是被臉上的陽光喚醒的。
細碎的金色從窗戶的縫隙里灑進來,灑在女子的臉上,暖暖的,帶著太陽的味道。
眼底還帶著朦朧的睡意,她用手揉了揉眼睛。
“姑娘。”紅荔重復著每日一樣的公式化程序,這樣的場景,日日皆如此。
這并不是一個特殊的早晨。
霍水兒漸漸習慣了這里按部就班,精細講究的日子。
晨起先喝完滿滿一盅蜂蜜水,再用青鹽仔細得漱了口。
先是凈面,用一盆溫水,和一方柔軟的布,輕輕得擦拭面部。
再將水與蜂蜜珍珠粉調和而成的古代版簡易面膜敷在臉上半刻鐘。
洗去以后,倒出些許玫瑰凝露,用指腹在臉上按摩打圈。
基本的皮膚護理才算結束。
用了幾口碧梗粥,配上一碟涼菜。
“就穿昨日那條襦裙。”霍水兒一邊選著今日的發飾,一邊同紅荔說道。
“姑娘不用說,奴婢昨晚就將它仔細熨好掛好了。”紅荔捧著裙子笑著走過來。
紫色很挑皮膚,也很挑氣質。
白皙如雪的皮膚襯紫色,自然有一番溫柔又高貴的獨特美感。
漸變的紫色上淺下深,小朵的木槿花開在胸口處,配著藍色披帛,端的是幾分高貴冷艷,卻更顯幾分嫵媚婀娜。
這是季淵專為霍水兒設計的美麗密碼,只有她一人能解開。
精心得用螺子黛描了柳葉眉,唇瓣微抿,小刷子刷勻紅唇,又化了幾瓣紫色的蓮花瓣在額頭之上。
紫水晶的發飾也是前日季淵送來的。
看了一圈,唯獨紫水晶最襯這身打扮。
這男人,想必一早就安排好了。
自己只管戴上就結了。
“記得將給郡主的吃食在食盒里放好。”霍水兒說道,“仔細些,別灑了。”
“姑娘放心。紫蘇心細的。”紅荔一邊替她戴發飾,一邊說。
沁和苑忙中有序,收拾得也算順當。
她們登上馬車離府時,朱珠院子里還在準備妝面。
“姑娘,老夫人說了,今日得用這套白玉頭面。”
丫鬟捧著頭面進來,說道。
“嗯。”
朱珠早上起身時,將將吃了一點流食,這下子精神郁郁的,也沒什么生氣可言。
提線木偶般,穿戴,打扮,一切都交給貼身丫鬟茉莉去辦。
茉莉能替主子做主嗎?不過是老夫人在榮慶堂里遠程指揮罷了。
橙紅色的襦裙,本該是熱烈的,襯著朱珠因為絕食而蒼白的臉色,反而有幾分病態。
茉莉用了些胭脂,好歹讓少女的臉頰看著紅潤些了。
哎,她心里嘆了口氣。
姑娘這是何苦呢?這樣失魂落魄的,去了長公主府上,還不是要笑臉迎人?
那些身份尊貴的人,哪里能接受姑娘擺臉子給他們看呢?
“姑娘……您今日美極了,您看看吧。”茉莉盡力想讓朱珠開心些。
她大抵也是知道朱珠的別扭的,要強到了極點的人,現實和心里的期望不符,總歸是難受的。
“你有心了。”朱珠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并非她不想笑,只是也沒什么值得開心的。
自己不過是一枚爭名逐利的棋子而已,什么東西都半點由不得自己。
長公主府現在已經頗為熱鬧了。
絡繹不絕的馬車在門口停下,此次詩會,并未請達官貴人或是各家貴婦。
均是邀請的出色世家子弟,或是才情身份俱佳的貴女。
大家心里也都知道,丹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