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連累那丫鬟了。
如今蘇玉連那丫頭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容貌更是只剩下腦海里一團模糊的影象。只依稀記得一點點她的聲音。
只是這記憶終歸還是會在漫漫長河里面目全非的,蘇玉知道,即便她刻意去記,也因為過去匆匆,遲早是會磨滅的。
愧疚就像瘋狂生長的藤蔓,叫蘇玉在每次午夜夢回之際,喘不過氣來。
馬車前蹲著一個小長隨,躬著身子,是充當(dāng)人形的墩子。
蘇玉皺眉,腳抬了抬,還是輕輕一躍,自個兒上了馬車。
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堅持一點東西。不想和這個世界里的人變得一樣。
長隨沒感受到往常身上的重量,只聽到車轱轆轉(zhuǎn)動的聲音,待他抬起頭時,馬車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在原地愣了好久,才直直得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麻木得走進蘇府的大門。
蘇玉一面閉目養(yǎng)神,一面在心里盤算著,今兒個見了太后,必須得找個法子出府和宋昀庭聯(lián)系上才是。
此行京城,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解決那些謎團。
“姑娘小心腳下。”
蘇玉還是自己一跳下了馬車,叫來人猛得收縮了一下眼球。
“竟然勞煩松嬤嬤親自跑這一趟。”蘇玉記得,這是太后極其倚重的嬤嬤,不同于旁人,連太子都要給幾分臉面的。
“老奴分內(nèi)的事情,算不得什么麻煩。”松嬤嬤用余光打量著現(xiàn)如今的蘇玉,只覺得她有些地方不同了。
叫松嬤嬤詳細得說,她也說不出來。
只是覺得蘇玉多了一點不同于一般貴女的氣質(zhì)。這感覺很熟悉,只是她想不起來在誰身上感受過。
這疑問直到松嬤嬤踏進慈寧宮的宮門,看見太子端坐在上首,才恍然大悟。
這感覺同那位霍家姑娘一樣,那日霍水兒去東宮,她站在遠處遙遙得一望,就覺得霍姑娘變了。
“臣女參見太后娘娘,太子殿下。”
蘇玉一眼就看到了坐著的季淵,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
“免禮。”
蘇玉戰(zhàn)戰(zhàn)兢兢得坐在兩人下首,大氣也不敢出。
“你病了一場,這會子可大好了?”太后漫不經(jīng)心得說。
“回太后娘娘的話,臣女已經(jīng)大好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也病了一陣子了。著實消瘦了。”太后端起旁邊的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苦澀滿嘴得鉆,讓她不由皺眉。
“太后娘娘抬愛了。”蘇玉輕聲應(yīng)著。
太后“嗯”了一聲,將茶碗放在一邊,如果此刻有人能夠仔細看看,會發(fā)現(xiàn)里面黑黢黢的,并不是什么茶葉。
而是安神的湯藥,只是蓋著,誰也瞧不出來而已。
這太醫(yī)院新用的方子不錯,太后用絲帕擦去嘴角的藥汁兒,最近睡眠好了許多。
“太子。”太后像是無意提及,“既然蘇家丫頭的病好了,你們的婚事,東宮跟著也該準(zhǔn)備起來了。”
“蜀地的災(zāi)情緊急,恐怕一時騰不出時間。”季淵皺眉,拒絕道。
蘇玉在心里暗道,有幾分暗喜,果然,太子還是不愿意娶自己。
“又不是讓你這個太子親力親為,你只需要把事情交代給下面的人做就是了。”太后明顯不滿意季淵這個托辭。
“年后再說吧。”季淵依舊打太極,不愿意應(yīng)承下來。
“年后年后,去年就該準(zhǔn)備的事情,這都已經(jīng)拖延了大半年了。”太后有些薄怒,連聲音也嚴(yán)厲起來了。
“堂堂太子,及冠之年,東宮還沒有太子妃,你把皇家的顏面,皇室的規(guī)矩體統(tǒng),置于何地啊?”
季淵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淡淡得看向太后,“祖母,今日蘇姑娘也在,孫兒不妨直言,非是蘇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