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六點半門鈴才響了。
夏至剛好把排骨倒進了鍋里,匆匆翻炒兩下,空出一只手去拉開了門鎖。
她連看都沒有看韓峻熙一眼,就馬上又投入到了油煙中去。
韓峻熙站門口舉著一支玫瑰,對著空氣略尷尬地咳嗽了一下。
夏至還是沒有看他:“進來啊,馬上吃飯了。”
他進屋把門帶上,靠在門上雙手抱胸看著她忙碌:“陳大嬌,你這樣子真有點像從山里出來的打工婦女陳大嬌了。”
她哼了一聲:“除非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哪個女人沾了煙火氣不是這個樣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挺適合你的。第二次見你時,你那周身的文藝腔讓我有點接受不了。”
她扭頭瞪他,他趁機把手里的玫瑰遞給她:“來,我不是空手過來的。”
夏至別開臉沒有接:“你還不如買盒叉燒上來。這個當伴碟我都嫌得撕下來洗太麻煩。”
“拜托,你能表現得女人味一點嗎?”
“我現在一身都是女人味。”
她關掉爐火,抽了張紙巾擦了擦額上的汗。他幫著把灶臺上的菜端到了茶幾上,那朵玫瑰只好順手插在了書桌的筆筒里。
“呀!陳大嬌,看不出來啊,居然是能吃的。”他用手抓起一塊排骨往嘴里送。
她解下圍裙走向沙發,嫌棄地說:“你洗手了嗎?”
他這才跑回洗手池洗手,問道:“這好肉好菜是不是該喝點小酒?”
他直接打開了冰箱門準備翻找,一開就大叫起來:“陳大嬌,你是酒鬼嗎?這是囤了多少啤酒啊?”
“超市特價囤的。”她簡單應道。
他抱了好幾罐啤酒過來:“我都來你家幾次了,那么多好東西藏著不拿來招待招待我,是怕被我灌醉嗎?”
她看著他把啤酒一罐罐地排在了茶幾邊上,將其中一罐拿到了身前拉開了拉環:“不好意思,我沒有喝醉過。”
“那是,你吃小龍蝦時就說過。不過那不是吹牛的嗎?你能喝多少?”那次她就隨便喝了兩罐而已。
她定定地看著他:“我能喝多少又怎么著?”
他嘻嘻笑說:“沒啥,純粹好奇。來,為我們相識一周年碰杯。”
看著他舉起的酒罐,她恍然想起第一次見他就是去年春節從周鎮回楠洲的火車上。
“你那時去周鎮是干什么?”雖然沿途停靠了好幾個站點,不過能買到硬座的應該就是在起點站出發吧。
“我?我家就在周鎮啊!”
這倒是她沒想過的,她說:“在那么詩情畫意的地方住著多好啊,你跑楠洲干什么?”
“你覺得那地方詩情畫意?早個二三十年前還可以吧,那時是真的青石板吊腳樓,水鄉人家,現在到處是賣義烏小商品的商業街,我多一天都呆不下去。”
但是卻有不少在城市里呆膩煩了的人跑到這樣的水鄉古城里去尋找慰藉,要不怎么都說生活在別處呢?
“不對,”夏至忽然想起周鎮是沒有高鐵直達楠洲的,“這火車沒那么快能回到楠洲吧?”
“我不說了嗎?我倒一下車,找了個私車去臨清坐的高鐵。”
“干嘛那么折騰……”她嘀咕著。
“我樂意……”他也嘀咕著。
安靜了一會兒,夏至受不了這氣氛,又舉起了酒罐:“來,新年快樂。”
“如果你真喝不醉的話……你當心別把我灌醉,我其實沒那么能喝。”他笑了下才碰上了她的酒罐。
“那你就快點吃,吃完趕緊回家。”她低下頭不理他,自顧自地吃著。
三菜一湯,兩個人吃,足夠豐盛了,韓峻熙吃撐了,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