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干笑兩聲:“你有什么資格把他還給我?他又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又憑什么你給我就得要?市場買白菜嗎?”
凌信挑高眉想了片刻,說:“我不是這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呢?不就安排后事么?他以為把蘇曉交到她手里就算交待好了嗎?好笑。看著他泛青的臉上透著病容,她還是沒有懟回去,他這一廂情愿的安排,對蘇曉對她,都極不尊重。
他輕輕嘆口氣,又笑了:“我不該這么說……你能幫我在衣柜里拿點東西嗎?”
“可以。”夏至走過去打開衣柜,在凌信的指示下,拉出行李箱,找到了行李箱暗格,取出了一個褐色紙袋包裹著的又方又扁又平東西——看著像一疊資料或者一個本子。
她把那東西遞給凌信,凌信沒有接,說:“你打開袋子。”
她照辦了,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速寫本。本子有點眼熟,但她沒有在意,像這種本子,到處都有售。
“你看看。”凌信繼續發出指令。
夏至依言翻開,第一頁是一幅素描,畫的是一只拿著鼠標的手。她留意到畫的右下角簽著“SX”兩個大寫字母,這是蘇曉的速寫本。畫畫的日期卻有點久了,2012年8月。
她又翻了第二頁,繪制的街景,很明顯是從翰藝的窗口看出去的。
第三頁,畫了一瓶綠蘿,從那玻璃瓶的形狀,似乎是她桌面的那一棵。
這是他無聊時畫的么?畫的東西也夠無聊的。
她沒再往下看,合起本子對凌信說:“看了,然后呢?”
“你幫我還給蘇曉吧。他找這個本子找了很久。”
她想問為什么他自己不還給蘇曉呢?可是聯想到他瞞著蘇曉做過的陰鷙事兒,大概又有些什么隱秘,他也會感到羞赧的吧。她便點頭道:“沒問題。”
這時,凌信忽然抬起了頭,沒有焦點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投向了門口。
有人來了?他視力不好,可能在聽覺上比較靈敏。夏至轉頭看門口,謝丹瑜不知什么時候已倚門而立。
她兩手垂在身前,執著手提包的帶子,臉上是暗藏著波瀾的平靜。
“夏至,是誰?”凌信問。
不該由她來告訴他是誰來了。夏至默默地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凌信像是從夏至的態度上猜到了來的是誰,他向著門口笑得很燦爛:“你來了。辛苦了。”
夏至走到門邊,與謝丹瑜擦身而過時稍一停頓,兩
人默契地伸出手,輕輕交握了一下。
謝丹瑜走進病房,夏至走了出去。
她走在醫院走廊上,從來不知道醫院的走廊原來這樣長這樣直,還是這家醫院比較特殊?
盡管是大白天,走廊里很昏暗,天花板上點著瓦數不足的日光燈。走廊是封閉的,走廊兩邊都是病房,病房里才有窗口。又或者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間,哪里有一大扇玻璃窗可以接受自然光。
她朝那光走去,心里裝滿了思緒,以至于走到離電梯間只有四五米的距離,才看清站在玻璃窗前正等著她走過來的那個人。
她不愿去想又不由自主想起的那個人,她不能放進心里又偏偏讓他住了進去的那個人。看
兩年三個月,她有825天沒有見過他,沒有他的任何音訊。他與她相隔半個地球的時候,沒有讓她知道。現在他離她這樣近,也不來見她,不和她說片言只語。
很可以。
她唇角微微一勾:“蘇曉,很久沒見。”
“嗯……是的。”
蘇曉等夏至走到面前,他的呼吸里帶有唏噓:“對不起……”
“凌信跟我說過這句話了。你們都很莫名其妙。我現在很煩這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