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日月如梭光陰似箭,夏至分明就覺得是光陰四濺,整片整片的時光被他們前行的腳步踏得零零碎碎,濺了一地。
匆匆又匆匆,再也追不回來了。
月日上午八點半,中文系三百多名畢業生集中在學校大禮堂,他們按照班次和學號落座,等下要按這個次序上臺領取畢業證和學位證。
學士袍是到了禮堂后才往襯衫外套的。天已經熱得即使什么都不做,干坐在屋子里也能濕透衣衫,知了在窗外煩躁地捏著嗓子鳴叫,水泥地板上似乎能看見扭曲著的熱氣。
盡管禮堂內開了中央空調,剛進來的時候,夏至還是不由得拎著白襯衫的領口提了又提,試圖扇出一點點涼意。
她們一整個宿舍的學號是連著的,因此四人坐在了一起,她們相互整理著方帽和領子。
整個畢業典禮流程很簡單,校長和學院院長分別寄語,接著是蕭以晴代表畢業生發言,最后上臺領完證書,就意味著他們正式畢業了。
畢業生十人為一批,在臺上列隊成排,由校長逐一頒發雙證,合影留念,流水線作業似的完了一批又一批。就這樣,也耗費了一個半鐘頭。
沒有夏至曾經在電影里看的那種激動人心的氛圍,她反而覺得有點敷衍,有點枯燥,然而心里還是感慨萬分這就畢業了啊……
這幾天晚上,她陸陸續續也參加了一些其他的聚餐,與班上的同學,與其他相好的朋友,酒每天晚上都喝。
她以為該說的再見都說完了,但是畢業禮結束后,站在宿舍走廊里,看到每個房間都敞著門,同學們進進出出,吵吵鬧鬧地拖著行李,她才知道,再見是永遠說不完的。
她也打包了一些東西,主要還是書和一些長袖的衣物,潘銳會一點點地把東西帶過出租屋去。潘銳催促著她,可以早點搬過去,反正房租都交了,但她還是想拖到最后一刻。
夏至想把所有人都送走。
第一個送走的是曹麗梅。畢業禮完結的當天下午,夏至、蕭以晴和梁璐一起把曹麗梅送到了長途車站。
電腦用機箱打了包,買了架小拖車拖著,一個背囊背上隨身的幾件衣物,其余東西已經在前一天快遞走了。
曹麗梅彎腰把電腦塞進了行李艙,直起身看三人時,夏至看出她的嘴角微微發著抖。
蕭以晴把雙唇吸進齒間咬了咬,一把抱住了曹麗梅“記得有空就回來。我一直在這里?!?
“我也是?!毕闹翉膫冗叡ё扇说暮蟊?。
“至少未來兩年我也在這里。”梁璐從另一邊抱住她們。
曹麗梅仰起臉,張著嘴哈哈干笑了兩聲,用手指抹了抹眼角“你們別這樣哈!我說好了不哭的……”
她這一說,蕭以晴先嘴巴一扁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干嘛說這個字啊!你不說我還能忍住的!”
夏至咬緊了牙,也止不住眼淚嘩嘩地流。梁璐是唯一沒掉眼淚的,但也紅了眼睛。
“好啦好啦!都不哭了,要走了啊!”曹麗梅從三人的擁抱中抽身出來,肩膀一別沖到了車上。
聽到車子引擎發動,三人后退到了安全位置,退入了送行的人群中。
夏至的目光釘在了靠前的那面車窗中,看著它移動,看著窗后的女孩抽出紙巾抹著眼淚。
這是第一場的離別。
這之后的每一個晚上,夏至都在經歷著離別。
公司里事情很多,彭芮晗離職了,夏至不知道程佑有沒有再招人,反正內刊的事情目前是全部壓到她一個人身上了,然而她不想加班。
這段時間,她希望每天晚上可以早點回到宿舍,每間宿舍轉一轉,倚在門邊和忙著打包忙著離開忙著奔赴新生活的同學隨便說點話兒。
大家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