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的路燈也足夠明亮,讓夏至能看清道路的兩旁。
住房大多是三四層的,高至五六層的也有,裝潢好一些的,外墻全貼了瓷片,更多直接裸露著墻磚。基本上樓房有多寬,大門就開至多大,都是折疊式的上了油漆的鐵門。
這樣的門一打開就可以做生意,所以住路邊的人家一般會開個小店。
像飯店、雜貨店、手機充值店之類,通常都沒有正式的招牌,只對著車來的方向樹一塊木板,上面用黑筆寫著“有飯吃”、“礦泉水”、“充話費”等字樣,簡單粗暴而直接。
潘銳把摩托車停在了一間寫著“正宗牛雜”的小飯館前,示意夏至下車“這里的牛雜面最好吃了,你試試。”
夏至跟著潘銳走進了店子,店里只在煮食臺前亮了一盞小燈,一個人躺在靠墻邊的一張竹制躺椅上,聽著收音機里混滿雜音的大河方言劇。
潘銳叫了一聲,依然用的是她聽不懂的方言,那人馬上站了起來,是個年過半百的男人,他弓著背,和潘銳交談了幾句,就打開了店里的大燈,然后走進了煮食臺煮面。
說是大燈,也不過是比吊在煮食臺上的那盞燈泡稍亮一點。藉著這亮光,夏至看到了桌上布滿了油污。
她掏出紙巾把桌面擦了一次,沒擦干凈,但感覺好些了,這才抬頭對上潘銳的目光。
他嘴角是上揚的,好幾次吸了一大口氣,像要說話,卻又什么都沒有說出口。
還是夏至先開了口“我是來解決問題的。”
“我……有點不明白。”
夏至橫他一眼“你還有什么不明白?你不回去楠洲,所以我來了。”
“你再也不回去了嗎?”潘銳顯然還沒能消化通透這件事。
夏至聳聳肩“不知道,說不好。也許我明天就回去了,如果你對我不好的話。”
“我什么時候對你不好了?但是,你工作怎么辦?”
“辭了。”夏至正色說,“潘銳同志,我現在認真地告訴你,我接受你的求婚了,你在哪里,我就把家安在哪里。我要趁著我還年輕,在另一個城市重新起步。我希望我們共同進退。好了,你現在準備怎么安置我?”
潘銳愣了下,說“你是說,我們,現在就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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