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地開始了杜撰,把忘記掉的通過想象填補上去。
然后,當記憶里那些事物有機會在她面前重現后,她就會發現實際上的事物與記憶確實是有偏差的。
比如說,她明明記得曹麗梅嘴角的美人痣是長在左邊臉上的,可是見到她時,卻發現那痣長在了右邊。
“你肯定記錯了,要不,就是把我的左邊當成了你自己的右邊,這是鏡像,懂不懂?”曹麗梅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哈哈笑著說。
夏至坐在副駕上,看著寬闊的馬路兩邊稀疏的樹影,覺得有點荒涼。
她又回頭看曹麗梅,產后兩個多月的她,上圍豐滿,雖穿著薄羽絨,還是遮蓋不了略顯臃腫的身形。
“孩子還在吃奶吧?你跑出來接我會不會不方便?我說了自己過去酒店就好了。”夏至說。
“沒事,我留了奶在家里,我婆婆會喂給他吃的。”
“這奶還能留?”夏至身邊沒有哺乳媽媽,熟悉的朋友里,曹麗梅是第一個當上媽媽的。
“當然可以啊,吸奶器聽說過嗎?過多的奶液可以吸出來放冰箱里,孩子餓了用熱水溫一下就可以喝。這樣我可以偶然出個門,也避免奶液殘留造成乳腺炎。”
夏至像在聽天書似的,曹麗梅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是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你啊,要是不和潘銳分手,估計孩子都會打醬油了。”
“呵,我現在一個人過得多好。”
她只能這樣說,某種程度上也是事實,但在曹麗梅聽來,就是在死命給自己拉面子。
曹麗梅說:“沒事啦,不合適了分開也好,可是你還是快點找一個。女人上產臺一遭,真的是去一趟鬼門關,年輕會好一點。”
曹麗梅說著淡淡地嘆了口氣,她把車停在了紅綠燈前。車剛一停穩,就聽到車后方傳來“砰”的一聲,整輛車子往前跳了一步,兩人身子也隨著往前一沖。
夏至嚇了一跳,她馬上意識到是發生追尾了,這輩子她還沒有經歷過車禍。
然而更讓她吃驚的是曹麗梅的反應。
曹麗梅一回過神來就馬上破口大罵:“我x你媽的怎么開車的!”
她解下安全帶,怒氣沖沖地打開車門沖到后面,往后車的車頭蓋上狠狠地拍了一記:“滾下車!你眼瞎了嗎?沒看到紅燈嗎?!”
夏至也慌忙地下車,她先查看了車子狀況,兩車頭尾相接,不算撞得很嚴重,曹麗梅的白色大眾車后杠被撞扁了。
對方司機也是個女人,估計是新手,一下車就不斷地點頭哈腰道歉,并表示會報保險賠償。
“你他媽這駕照是怎么考回來的?……”曹麗梅的得理不饒人讓夏至覺得有點過了,她慌忙上前去拉她,卻被她一把甩掉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