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轉頭看向別處,夏至這才低下頭吃剩下的面。
她一邊吃,一邊不大踏實地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她當時的注意力都在泡面上,沒有留意到男人是怎么走到她身前的。按理說,她是靠邊坐的,應該不會阻礙到過道,而且她兩條腿還叉在箱子兩側,他是怎么越過她兩腿踢到她箱子的?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獨自出門,她愿意相信陌生人的善意,不過也總是會提高警惕,不會隨意接受他人的食物,也盡量不會與別人有過多的接觸。
針對獨身女性犯罪的新聞太多了,她不能不防備。在她背包里也放了一瓶自制的辣椒水,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這個人真有歹意的話,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她這一身裝束,看著渾身窮酸,說是為財為色都說不過去,莫不成是人販子,看著她好欺騙?
她想到這怵了一下,正巧男人開口了:“你是從哪里上車的?是去楠洲打工嗎?”
夏至被這一嚇,嗆了口面湯,她咳嗽了兩聲,男人連忙彎腰從桌板下的置物袋里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了遞給她:“沒事吧?吃慢點,別急,喝口水吧。”
夏至忍住咳嗽吞了口唾沫,抬眼又打量了他一次,說:“不用,我有水。”
她怎么可能喝他的水呢?萬一里面真下了藥,她豈不完蛋?她從包里拿出自己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放回去,發現他還在看著她,她心里打起了鼓,她得想法脫身才行。
如果是一直呆在火車上的話,她應該是安全的,火車上人多,他不至于對她做什么。關鍵是下火車的時候,他有什么計謀,他有沒有同伙?萬一一下車他們就把她拖走,那該怎么辦?
她后悔起自己不該貪圖這幾分鐘的方便跟他到座位上,現在有了這點接觸,說不定身邊的乘客都以為他們是熟人,到時他要說自己是他拋夫棄子逃跑的老婆,硬要把她帶走,自己這小身板怎么拖得過他一個大男人?
她越想越怕,身子也不由得僵直起來,男人可能看出她的緊張,把手臂搭在了椅子上方,笑笑說:“你怎么了?是第一次出來打工嗎?以前沒離開過老家?”
中了。八成是把她當作沒見過世面的山里人,覺得她容易上當。
她腦子高速運轉著,先是考慮要不要當場揭穿他。可是……不行。對方沒有任何實質性舉動,捉賊要拿贓,否則就變成她在無理取鬧。
那么……她得找個機會,離開他身邊,越快越好。
她一動這個念頭,就馬上站了起來,她的舉動嚇了他一跳,他問:“怎么了?”
“我……要回去了,座位還給你。”夏至說。
“哦,不急。”男人站著沒有讓開,“你坐,我坐了一晚上了,正好舒展一下,還有你面還沒有吃完呢!”
這是要把她鎖定在這座位上?怎么辦?硬推開他?大叫?她忐忑地看了看周圍,已經七點了,但車廂里不少人還東倒西歪地睡著。
她叫起來的話,會引起很大動靜,她也沒有這樣做的理由,可能會被當成莫名發癲的瘋子。
倒不如先獲取他的信任,讓他以為她上當了,趁他放松警覺時再借機溜走。
她打定主意,就重新坐下,迅速地扒拉起面條來,沒兩三下就扒拉完了。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你是第一次出來打工嗎?”男人見她吃完了,問道。
夏至抬起頭看他,胃氣一脹,忍不住打了個飽嗝,她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有點傻,傻就傻吧,她豁出去了,順著他的話頭說:“嗯,是的,老鄉介紹我去打工,他們等下會來車站接我。”
間接地表明她不是一個人,看能不能打消他的歹念。
“哦!你老家是在哪里啊?這次出來是準備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