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枯黃的荒草上沾滿了白霜。
綠袖陪著花小朵去朝陽院,紅衣陪著花小荷去摘星樓,宋英喝花小葉結(jié)伴去以魚點心鋪。
自從知道沈鴻旺出事,沈萬才舉家也離開了九江。慢慢,花小荷會隔一段時間去摘星樓看看畫。她和小朵都不再女扮男裝出去,只是會適當(dāng)?shù)卣谘凇?
兩個人,一個十五,一個十六,男裝已經(jīng)掩飾不了她們聘婷的身姿。
花小朵說既然假扮不,就不假扮了。
九江城民風(fēng)彪悍,也沒有女子不許出門的說法。出去幾次,兩個人都習(xí)慣還是女裝打扮顯得自然而隨意。
朝陽院現(xiàn)在幾乎不用花小朵做什么,李婆子婆媳倆特別用心,如待自己家孩子一樣,將這些孩子照顧的很好。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的夫子為人并不古板,平時也愿意將大部分的心思花在這些無父無母孩子的身上,而孩子門也很喜歡這個夫子。
書聲朗朗的朝陽院,陽光溫暖地照在院中的每一間屋子。
花小朵先去了灶房,和李婆子婆媳聊了聊孩子,詢問這兩天有沒有什么事情要解決。又去前面孩子們讀書識字的地方,遠(yuǎn)遠(yuǎn)隔窗看了一眼,夫子正在教他們描紅。
“花少,為什么有書讀還要去學(xué)手藝?”
綠袖是蘭家的家生子,爹娘爺奶跟著蘭夫人來到程家。她自小就知道,府里的公子是要讀書識字的。只有讀書識字,考狀元才能出人頭地。
家里的哥哥跟著公子進(jìn)家學(xué),爹娘喜得燒香拜佛,對于她們這些天生奴才的家庭也知道,讀書可以得到主子的重要。
“我找先生教他們讀書,是想他們以后可以多一些選擇。至于讀完書去學(xué)手藝,才是真正的為了他們未來做打算。荒年餓不死手藝人,到哪里都一樣能活。”
花小朵走到大榕樹下,仰頭看看樹葉變得濃綠的榕樹,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落在她的臉上,溫暖而安心。
“奴婢懂了,會了手藝,他們又識得字,以后離開朝陽院就是去做大師傅也能成的。”
紅袖是個伶俐通透的小丫頭,這也是蘭夫人用了幾日才選了她們?nèi)齻€來伺候花小朵的原因。
花小朵點點頭:“做不做大師傅也是要看個人的能力和天賦的,他們先要能養(yǎng)活自己,這才是最重要的。”
“奴婢知道了。”
綠袖是真心受教,花小朵也改不了她這個動不動就自稱奴婢的毛病,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有些東西,是從小融入骨子里的。
走出朝陽院,花小朵回頭看了一眼朝陽院,如今的朝陽院在管理上已經(jīng)算是井井有條,不用她再多操心。以后,自己會將更多的精力放到田地里去,她要給自己建一個大農(nóng)莊。
程家山莊里,程子期正熬紅了眼站在屋子的一角等著,蘭啟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皺眉喝茶。
涂捕頭算是個狠人,他已經(jīng)連續(xù)審周氏幾個時辰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沒用,威脅恐嚇沒用,用刑一樣沒用。
周氏這個人,幾乎沒有什么可以讓人威脅的地方。無父無母,沒有親人,沒有子女。唯一能算得她親近之人只有沈萬才,而她對沈萬才根本沒有半分感情。拿沈萬才威脅她,還不如給她上刑有點用。
看著已經(jīng)昏迷的周氏,程子期苦笑道:“涂捕頭,我們先回去。這軟硬不吃的人,靠用刑是沒用的。”
涂捕頭也很無奈,他也算是有經(jīng)驗的捕頭,做捕快到捕頭也有十幾二十年了,什么樣的犯人他沒見過。周氏這種的,被仇恨蒙蔽雙眼,且意志如此堅強的不是沒用,卻沒有她這么難纏。
“程大公子,恕我多嘴,只有知道她為什么拐走大小姐,才能找到她恨程家,拐走大小姐的原因。有恨就是因為曾經(jīng)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釋懷的,這才是根源。要想周氏開口,只能尋根追源。”
蘭啟舟聞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