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獨自進了一趟山,很快,他回來就和小朵和陳家告辭。
“原本就是來尋親的,沒想到還真找到了?!?
對于陳松的話,陳三伯有些不信,尋親哪有那么好尋的。不過他不會多問,更不會跟兒子和自己的老伴說。
這兩個人要走就走吧,大家相處一場,也算是一場情分。
陳松帶著小朵,背著米糧上的山。
真是山路十八彎,路不好走,很多地方連路都沒用。
等到了山里,看見那戶人家,小朵都懷疑,陳松怎么找到這戶人家的。
屋子很破敗,屋頂的茅草都松垮了,眼看著下一場大雨就要坍塌的模樣。
“這房子,能住人嗎?”
陳松不是沒看見小朵臉上的驚嚇,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倆個人沒有戶籍在鎮上住著,遲早要出事。
破屋門口坐著個老婆婆,真的是又老又瘦,臉上和手上就像榆樹的皮,干枯龜裂。
聽見腳步聲,老婆婆站起來,問了聲“是狗娃嗎?”
陳松邊答應著邊走過去,毫不嫌棄地一把抓住老婆婆的手“娘,是我,我帶著媳婦回來了?!?
他竟然說了一口道道地地的當地方言,半點也聽不出以前的口音。
小朵走在他身后,還在驚訝,隨即就被他攬緊懷里“娘,這是你兒媳婦。”
老婦人眼睛好像都不好,眼睛里常年汪著淚水的樣子,有些泡了發炎的樣子。
小朵彎腰準備下跪“娘,不孝媳來給你們賠罪了。”
被老婦人一把抓住“好孩子,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粗糙的手抓得小朵手疼,卻不好吭聲,只忍著。還是陳松一把將小朵的手抓了過來,給老婦人攙扶著,坐到了一處,開始往外面掏禮物。
小朵看看自己被劃出細小口子的手,養了這么些日子,養得太細嫩了,竟然被老婦人的手給劃破了。
不是自己太嬌嫩,是那老婦的手,真的如龜裂的旱地,一塊塊都是老皮。
日子,真的就這么過了下來。
陳松花了大力氣在離大屋不遠的地方建造了兩間小木屋,一間住人,一間做飯。他又將老人住得屋子翻蓋了一下,老人住得屋里砌了炕,另一間老人兒子以前住的屋子他沒動,只清理干凈給留著。
和老人家屋子中間,被他蓋了一排牲口棚,養著雞鴨,豬仔。
門口圍了圍欄,圍欄里種了蔬菜。養得雞鴨滿地跑,晚上敲著食盆一召喚就自己回來。
兩套房子在一排,卻有兩個院子,中間又隔著牲口棚。說是一家,卻有種各過各日子的感覺。說不是一家,他們的牲口棚,柴火卻都是在一起的。
飯也是小朵做,做好了院中的樹下放張桌子,一起吃飯。
老婆婆知道兒子回來了,心里那個高興,也沒去計較媳婦能不能下地,會不會做事,她知道是兒子心疼媳婦。看媳婦那細皮嫩肉的樣子,就知道出生大戶人家。
這樣的媳婦能嫁進他們山里,那是祖上燒了高香,積德行善才有的福報。
兒子這幾年在外面做生意,手頭也有錢了,家里吃食都改成了精米精面。吃的菜蔬是種的,肉是山里打獵得來的。
多了就背下山去換錢,換了米糧和油鹽回來。、
老婆婆有時候睡到半夜,感覺像在做夢。他們苦了一輩子,他生兒子的時候傷了身子,有了大山后,再無一兒半女所出。
原本大山就會打獵,家里生活過得也不算差。
前兩年進山,說是想多打幾頭獵物,好去山下村求娶李家姑娘棗花。
誰知道,一走就再沒回來。
棗花當年就嫁人了,知道棗花嫁人,老夫妻倆抱頭痛哭一場,當天夜里老頭子就不行了。老頭子一死,老婆婆三天兩頭哭,眼睛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