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離這里,如果駕車,日行夜宿,得用十來日。
他們當然都想去九江看看,那里畢竟是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熟悉地方,還有熟悉的人也許還在。
離開這里,也算給陳松現(xiàn)在的身份一個安全的保護。
周大山就周大山,對陳松來說,姓什么叫什么根本沒有區(qū)別。
可是,九江啊。
那里有那么多認識的人,對他們來說,小朵和陳松一走四十年。
可對小朵他們來說,離開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
他們這張臉,去九江會不會被人認出來,會不會惹禍。會不會被人懷疑是妖孽,給點了天燈。
這個險,他們都有些不敢去冒。
可是,不冒險去九江看看,兩個人好像都很不甘心。
那里的人那里的山那里的記憶,魂牽夢繞一般。
小朵想得有些多,她沉默良久才說道“我們去安南先置辦一套小宅子,給娘安置下來。等找到人照顧了,我們再去九江看看,到時候再決定是留在九江還是回安南。”
小朵說的也是陳松日思夜想,最好的辦法。
“那明天,你和娘說。”
陳松怕露馬腳,口音什么的被老太太察覺出來,基本在家很少說話。
他跟老太太談不上親,也談不上不親。母子相認后,基本上和周婆婆打交道的都是小朵。
周婆婆認了兒子,哭了兩天,就歡歡喜喜和兒子忙著整理房子,修院子錢,娶兒媳婦。
陳松和小朵,心里有些害怕,也有些僥幸。
“好,我明天和婆婆說。”
周婆婆是個很慈祥和藹的婦人,小朵和她相處很好。這個婦人身上沒有那種鄉(xiāng)下婦人的算計,對媳婦如同自己子女一樣,這就很難得了。
婆媳相處的好,是讓陳松和小朵最感覺輕松的事情。
倘若這個婦人是那種尖酸刻薄的,小朵和陳松怕是寧愿想別的方法,也不會冒名頂替周大山的。
第二日,小朵和婆婆提起想去安南買房定居,周婆婆一怔,良久沒有說話。
小朵怕她不理解,忙解釋道“娘,大山手里有點閑錢,媳婦也有陪嫁,我們就想搬城里住,做點小生意,總比在這山上靠老天賞飯吃強。”
小朵這些話說的沒錯,也是正常人的思維。她以為周婆婆不管愿不愿意,肯定要說幾句。
哪怕不愿意,肯定也要說出不愿意的理由。
沒想到周婆婆摸索著站起身,一句話沒說進了屋。
小朵預想過很多對策,唯獨沒想到周婆婆一言不發(fā)。
“婆婆,您要是不愿意離開這里,我們就不離開,只是大山說在山中,沒有田地靠打獵為生太難了。他也是為這個家的未來著想,娘要是……”
“你出去吧,我好好想想,回頭再說。”
周婆婆背對著小朵揮揮手,讓她出去。
小朵只能灰溜溜地出了婆婆的屋子,去找陳松說話。
“實在要是不愿意去,我們去,買個人回來服侍她行不行?”
小朵看向陳松,有些猶豫。
對周婆婆她還是很同情的,這個婦人一輩子太苦了。
幼年喪母,生了四個孩子,就留了周大山一個孩子。現(xiàn)在周大山死了,老頭子死了,她一個人,如果不是陳松無意路過,怕是過不了多久餓也餓死了。
中午,吃飯,小朵請了兩次,陳松請了一次,周婆婆都沒有出來吃飯。
只說頭疼,身子乏力,不想吃飯睡一覺再說。
小朵沒辦法,只得端了飯菜送到屋里。周婆婆還面朝里,對著新粉的墻睡著。
她輕輕推了周婆婆的胳膊“婆婆,我給您飯食端來了,你起來吃一口。”
良久,周婆婆才嘆了口氣爬起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