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習課總是過得快,羅廣州提起擱在教室后角落里的羽毛球拍,丟了一只給肖新恩,下節課是體育,自主運動。
走出教室外的倆人身后就跟著一個尾巴,尾巴又繞到了前面,是褚真語。“帶我一個唄。”肖新恩點頭,羅廣州忙不迭地回“好。”
唯一不是我熟悉的是把自己圍成一團的生物。她聽見推門的聲音,抽泣聲戛然而止,依舊保持著鴕鳥姿勢,頭低埋著。
幾分鐘后,身后響起一道帶著鼻音的聲音,“喏,還你。”
我無奈,思路全被打亂。抬頭望去,入眼便是一雙紅眼睛,鼻子還一抽一抽地伴著節奏。
我把視線重新投向電腦屏幕,“可以借支筆嗎?”
她把書包從背后掛到胸前,掏出了個精致的筆袋,選了一支筆,遞給我的同時還問,“你叫什么名字啊?”聲音糯糯的,感覺有點癢。
“肖新恩。”我說出名字,又在紙上寫了一遍。
她的手在空中劃了劃:“名字好評。”我挑了挑眉,不做聲。
她扯扯長發,笑得有些尷尬:“我叫褚真語,那個,我先走了。”她的面部表情十分豐富,離開的背影有些像落荒而逃。
我在刻有褚真語的鋼筆帽蓋上摩挲著,找不到我被打斷的思路了。
2.轉學生
星期一,我調了五點的鬧鈴起來沐浴。今天是母親的生日,他大概又不回來。我煩躁地揪著頭發。從書桌上拿起前些天準備的禮品盒來到客廳,從母親身后把盒子端到她面前晃了晃,“媽,生日快樂。”
母親笑得溫婉,這一頓早餐,誰也沒有提起那個人。
下課去洗漱間途中,就見褚真語拿了一抽紙巾擋在前面,“也還你。”我接了過來,說了聲謝謝。
3.發泄
星期五的下午,我都會呆在學校文天臺。因為我的父親。
他是一個天文學家,不顧家的。
我在探究那些吸引我父親目光的東西。這是我痛恨的一項工作,但是它們確也吸引了我,或許是因為我骨子里面的血液有一半來自我父親,才會興趣相同。
打開筆記本,突然又想起褚真語來,恰好在此時,她的聲音出現了,“真巧啊。”見到她,不知道為何,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心跳得有些不正常。
“你怎么來了?”
她轉過來有五天了,從六中到一中,學習進度趕不上,我在這幾天也應老班的要求給她補了些課,關系倒是比普通同學要上了一層。
她撇嘴,看樣子有些不開心,“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我嗯了一聲,不知道這對話如何接下去。我有些不太愛說話,這或許是遺傳了我的父親,對不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格外沉悶。我跟褚真語的對話,有些意外地讓我想起了父母,我想他們的對話是不是跟剛剛的情況類似?
母親是個極溫柔的江南女子,這樣的姑娘,想必除了父親外,其他追求母親的人都會好好珍惜吧,但她卻偏偏選擇了父親,都說禽擇良木而息,我始終猜不透他們倆的結合,父親并不是她的良人。他們之間無絲毫的溫情,都說孩子是愛情結晶,我就只能算是基因的延續。
想到了這一方面,心里異常的煩悶,只想發泄心中煩悶。
我離開了,沒有搭理褚真語,我現在迫切需要那種大汗淋漓的身體狀態。
星期一,在走廊上碰到了褚真語,她沒有像以前一樣,見到我隔好遠就會熱情地打招呼,淡著一張臉輕而易舉地把我無視了。
在她從我身邊走過時,我拉住她的手肘彎:“對不起,我當時心情不好,不是沖你來的,抱歉。”她垂著眼簾,思考了良久才點頭道:“那作為補償,中午要請我吃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