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井又看向梅志遠,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呵呵,大少爺還是應該以學業為主,最好下兩次場考個功名出來,然后再去鋪子學習經營也不晚。
大老爺也是考了功名才去學的經商,大少爺應該效仿之。”他說道。
梅志遠手里的茶碗,不知道是放下好,還是端起來喝一口好,“我不想學文史了,先生也知道我從小就不喜歡學文史,我著去學經商更好些。”他說道。
張井又問二老爺是什么意思,二太太可同意了,反正他就是不想讓梅志遠去學經商之道,大老爺掙下的家業怎好拱手送與他人。
“還有一件事情要先生給籌謀一下。”若雪說道。
若雪沒有等梅志遠開口回答張井的問話,她知道張井這是難為梅志遠,以張井的腦袋瓜子,不會在這種小事上纏磨,其中關竅他早已經猜到了。
“什么事?大小姐請說。”張井收了笑臉,肅正了神色看著若雪。
梅志遠也轉頭看向若雪,不知道她要說的是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收到三老爺梅繼譚給家里的一封信,信上說高淳縣里的疫病比較嚴重,已經因病死了二十一個人。
他怕上鋒會拿這個事情給他穿小鞋兒,到時候可能還會降罪到他身上。
梅繼譚想讓家里看著,是給金陵的官員打點一下,還是看走哪里的門路,把這個隱憂給破一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井靠進椅子里,右手里的書卷,輕輕地敲打著左手的掌心,他沉思了一下,說道“給三老爺去信,先讓他病倒,再讓他寫一封陳情文書給我,我給他送去知府衙門。”
“如果被人查出來三叔弄虛作假,那豈不是罪加一等嗎?”梅志遠說道。
“那就讓他真病好了。”張井把書卷在掌心拍出一聲響。
梅志遠張張嘴巴不知道說什么好,他轉頭望向若雪看她怎么說。
若雪放下茶碗,對芍藥說道“吩咐丁管家,讓他準備一千兩銀子的藥材,用三叔的名義送到高淳縣去,越快越好。”
芍藥曲膝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讓人通知丁克儉去。
若雪轉身看向張井,讓他斟酌一下給梅繼譚的信要如何寫,張井也只是略一沉思就說有了。
張井轉頭對著門外喊了一聲,片刻后就有一個小伙計推門進來,張井讓他取來筆墨紙硯,提筆蘸墨在宣紙上下筆如風,片刻間就寫好了一封信。
張井是用若雪的口吻書寫的,大意是讓梅繼譚注意身體,千萬不要也染上疫病等語,全無半句讓他裝病的話語。
張井寫完了就遞給梅志遠看,梅志遠接過仔細看了下,“這里面沒有讓三叔假病的話語啊?!”他說道。
張井聽了哈哈大笑,“這就對了,如果被人看出來,那豈不是就成為別人的憑證了嗎?”他說道。
張井看向若雪說道“煩請您抄寫一遍,然后讓人給三老爺送去吧。我想三老爺看了,就會知道該如何做的。”
“好的。”
若雪接過去沒有猶豫抬腕提筆、蘸墨、落筆,行云流水間就把紙上的字抄錄了一遍。
放下筆,又從隨身荷包里取出小印,在“病”字上方壓了一下。
張井看到了撫掌大笑,連說了幾個“好”字。
若雪抿嘴一笑,收好小印,她將信紙疊了兩折也收了起來,“多謝先生!”說著,向張井曲膝一福。
辭別張井,若雪他們坐馬車去了九通財富。
在九通財富里,和衛全寶說了梅志遠來鋪子里學習的事,衛全寶說怕梅志遠吃不了那份兒苦。
梅志遠賭咒發誓說一定會堅持下去,跟著衛全寶衛大掌柜好好學,不會讓他和家里的長輩失望,如此衛全寶才同意收下他。
梅志遠給衛全寶行了師徒之禮,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