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嫂子和小叔子打起來了!
這消息一傳出去就引得不少人伸長了脖子往薛家里頭瞧,恨不能多長幾只耳朵聽聽里頭的動靜。
薛家二老早幾年就病死歸西了,未過兩年大兒子薛大郎被朝廷征兵帶走,但幸虧和薛家定了娃娃親的李家是個守信的,即便是見不著薛大郎的人卻依舊把女兒給嫁了過來。
偌大的薛家就僅靠著一個俏生生的小娘子養(yǎng)活全家,拉扯大了兩個小叔子。
但估摸著就是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居然同意了把薛三郎過繼給陳員外當兒子。
那員外家的哪會缺什么兒子?根本就是為自己那見不得光的喜好尋了個借口,但莊稼戶全靠多生幾個兒子來興旺門楣,賣女兒還可以,賣兒子?那鐵定是不行的!
李素娘才從那沉悶的近乎逼死人的噩夢中醒過來,還沒喘上口氣,就有人哭哭啼啼的撲到了她面前,就差沒把鼻涕眼淚都給擦到了她的身上,“大嫂!你可得給我做主啊!我這要不是實在心疼咱們家窮的揭不開鍋了!哪會干把小叔子過繼給別人這種遭人戳脊梁骨的糟心事兒??!我這不也是為了能讓三郎過上好日子么?再說這事兒可是你親自點過頭,弟媳才敢去做的,如今三郎卻是要活活把我這個嫂嫂給打死??!”
她這一撲著實是把李素娘撞得夠嗆,腦子也是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瞧見面前生生的年輕了十多歲的二弟媳李氏,近乎是恨的咬牙切齒!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要不是她這個好弟媳!她怎么可能被人賣到了那種腌臜地方,還落得了被人生吞活剝的兩腳羊下場!
“啪——”的一聲令得屋內(nèi)幾人的視線全都聚攏了過來,李氏更是不敢置信的捂著臉半跪在地上,哆嗦著嘴唇好半天才回過神,立馬就抓著旁邊站著的薛二薛仁撒起了潑。
她氣急敗壞的指著薛二好一頓痛罵,“薛二你就是個沒種的!自己娘子被人罵被人打你都不敢管是吧?要不是當初老娘心腸好瞧著你長得忠厚老實,怎么可能嫁給你這種瘸了一條腿的窩囊廢!現(xiàn)在你們一家人合起伙來欺負我是吧?一群喪了良心的狗東西!”
但那薛仁被她這樣痛罵卻是縮著身子一個勁兒的賠笑,眼神不住的往李素娘的方向偷摸瞟著,他也抓不準自己這嫂嫂今日是吃錯了什么藥,居然會動手打人。
一直沉默著跪在屋內(nèi)中間的少年郎突兀的抬起眸子,聲音陰沉沉的帶著股隱忍的狠勁,“二嫂這是說的什么話?我二哥什么時候虧待過你,吃穿用度哪一樣你不是用的家里最好的?現(xiàn)在為著三十兩銀子和一頭牛就要把我賣給人做兒子,反倒還有臉罵我們喪了良心?”
他這一開腔直接把李氏的怒火“蹭蹭蹭——”的激了起來,陳員外的管家那可是額外給她包了二兩銀子的紅包。
今個要不是薛三郎突然從書院回來了,那她早就抓著李素娘的手按了印子了。
李氏立刻瞪圓了眼,似乎就連剛才挨得那一巴掌都算不上疼了,刻薄的啐了一口濃痰在地上,“呸!這哪有你這小子說話的地方!要不是我肯嫁給你二哥!你二哥現(xiàn)在還打著光棍呢!我吃穿好點又怎么著了?大嫂都沒說什么,你有什么資格可說的?!要不是家里為了供你去那什么破書院讀書,用得著賣地賣房么?更何況二嫂可是為了你好,你要是給那陳員外做兒子往后可是吃穿不愁,咱們一家可不就指望著你幫襯一把了么?”
那少年郎雖說看上去年歲不大,但容貌卻是格外的出挑俊美,卻因為長期缺乏營養(yǎng)而有些瘦弱,他硬咬著牙赤紅著眼怒道“那這書院大不了我不去了!二嫂不聞不問就要把我賣給別人,這跟強盜又有什么區(qū)別?!”
李氏一聽這話臉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薛家沒分家,所有的支出都是從公家里給的錢,她這個大嫂李素娘一向是個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