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小棗村,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幾人下車,把東西拿下來,許蘭因送了車夫兩個銀角子。
車夫現在進不了城,只得先在西廂住一晚。他把車趕去后院,就被趙無請去西廂。
秦氏正在家焦急地盼著他們,見幾人平安回來,自是歡喜。
看到搬進屋里的一大堆東西,有些東西還特別精致,驚道,“怎么買這么多東西?”
許蘭亭說道,“娘,好些東西是閩大人和胡大哥送的。”
閩大人還會送自家東西?秦氏納悶不已。
許蘭因笑道,“稍后跟你細說。”
閩府送了一套五彩瓷茶具,八支筆八條墨,筆筒和洗硯各一,兩撂上好宣紙。
胡家送了兩匹綢緞,五斤砂糖,五斤茶葉。
秦氏麻利地殺了一只雞,下了一鍋雞湯面,炒幾個菜,讓許蘭舟端去西廂,趙無陪著車夫喝酒。
許家幾人吃飯的時候,許蘭因大概講了一下許蘭亭看病和賣繡品的經過,以及給閩戶催眠的事。并囑咐秦氏,給閩戶催眠的事不要對外講。又簡單說了一下路遇殺人被拉去當證人的事,并沒說自己催眠抓嫌犯的事,怕把秦氏嚇著。她還專門說了寧州同知秦澈的名字,說秦澈儒雅,特別和藹可親,說話帶著江南口音。
秦氏對前面幾件事都感興趣,唯獨聽了秦澈渾然不覺,并沒有因為這個名字有任何異樣。許蘭因失望不已,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她把五百兩銀子的銀票交給了秦氏,讓秦氏笑瞇了眼。
飯后,許蘭舟拿了幾塊綢子、兩根松木拐棍、一條鑲珠抹額、一頂搭耳皮帽以及茶葉、糖酒等禮物送去大房。走之前還問,“繡品賣了多少錢跟爺和奶說嗎?”
許蘭因說道,“實話實說。”
若這點錢都不敢說,將來還怎么在縣城和省城買宅子。
她雖然是回答許蘭舟的話,卻是對著秦氏說的。
秦氏遲疑著說道,“之前你爹掙多了錢都會孝敬他們銀子,咱們是不是也給些,否則你爺會不高興,你大伯娘也會說閑話……”
許蘭因說道,“咱們孝敬了,送的那些東西值五兩多銀子呢。以后不能養成我爹在時的習慣,二房一掙了錢就必須送爺奶和大房。當初爹送了他們那么多銀子,在咱們家落難的時候,他們拿了什么給咱們渡難關?大石哥偷偷拿了一兩銀子,這點錢看著不多,卻很可能是他幾乎全部的私房,到現在我都記這個情。爺奶是要孝敬,特別是我奶,我們以后富余了每個月和過年的孝敬銀子可以增加,但不能一掙了錢就送他們……再說那繡品是娘繡出來的,也算娘的嫁妝銀子。沒道理公公惦記寡媳的嫁妝,婆家大嫂就更沒有理由惦記。”
許蘭舟覺得是這么個理兒,但看到如此的大姐,心里還是有些發虛,趕緊拿著東西走了。
秦氏又講許大丫前天生了個五斤重的兒子,她是寡婦不好上門,就去大房給了顧氏一百文大錢和一只雞、二十個蛋,讓她轉交給許大丫。
許蘭因跟許大丫沒多少感情,只“哦”了一聲。
許家大房,老夫婦看到這么多好東西眼睛都放光,許老爺子拿著皮帽笑道,“這帽子比老族長戴的皮帽還好還厚實。好孩子,爺沒白疼你。”
許老太先把玩了松木拐棍,又拿著鑲珠抹額笑道,“哎喲,這抹額閃閃發光呢,比地主婆戴的還好。奶就是個鄉下老婆子,戴這么好的東西可惜了。舟小子記著,以后不要再給奶買這么好的東西,把錢兒留著你們讀書用。”
許蘭舟笑道,“這抹額是我姐專門給奶挑的,說奶戴著富貴。”
許老頭也哈哈笑著說道,“傻老太婆,你二兒家有那么多的田地還有鋪子,你現在可不就是地主婆。”又問許蘭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