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因的目光收回來,看到秦氏愣愣地望著客棧大門,問道,“娘,你怎么了?”
秦氏沒說話,拉著許蘭因去了她的房間。
趙星辰已經躺下,瞪著大眼睛招呼道,“奶奶。”
秦氏沒理他,問許蘭因道,“剛才跟你說話的人是誰?”
許蘭因說,“我只知道他姓秦,娘認識他?”
秦氏遲疑著說道,“他像我的一個故人。你知道他父親,或者祖父的名字叫什么嗎?”
許蘭因說道,“他父親就是秦澈秦大人,在寧州府任同知。至于他祖父叫什么,我不知道。”
秦氏極是失望,說道,“名字不一樣,或許是巧合吧。”又自言自語道,“也是,這個世界如此之大,長得相像的人太多了。”
她起身想回屋,被許蘭因拉住,說道“娘,你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說說吧,我是你的女兒。”又低聲問,“娘是不是覺得秦公子長得像娘的哪個親戚?”
秦氏聽了,又坐回去,沉思著沒吱聲。
許蘭因就把趙星辰抱去隔壁,對已經躺下的許蘭因亭說道,“娘和姐要說話,你起來把門插上。”
回了自己房,許蘭因坐在秦氏旁邊默默看著她。
秦氏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嗯,那個后生有些像我的表哥,不僅長得像,連聲音、走路的姿勢都像。表哥比我大五歲,我們分別的時候他十六歲,我十一歲。可他不叫秦澈,課業也非常不好,經常因為不好好學習被舅舅打得往我家躲,怎么可能中進士。”
她終于愿意說往事了,“秦”果真是她的外家姓。
許蘭因又問道,“娘的老家在江南吳城嗎?聽清風說,秦大人的老家在吳城,秦公子也說他在吳城長大。”
秦氏說道,“我外祖一家在江南,但不是吳城,是武陽。那時我父親在在武陽當官,我也在那里無憂無慮長到十一歲,后來跟我爹去了京城,就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唉……”
許蘭因又道,“萬一秦大人是娘另一位表哥呢?”
秦用帕子擦掉流出來的眼淚,沒有繼續往下講,目光轉去窗邊,許久才幽幽說道,“我外祖一脈單薄,幾代都只有一個兒子。我外祖母也只生了我舅舅和我娘兩兄妹,我舅舅只有一個兒子,就是我表哥。唉,別問了,知道多了對你不好,這些話也不要對別人講。不能讓那些人知道娘還活著,否則娘活不成,你們也會倒霉……”
她被發現就不活成。
許蘭因試探著問道,“難不成,娘的娘家是被滿門抄斬的罪臣?”
秦氏搖搖頭,咬牙說道,“我倒寧愿是那樣,讓該死的人都去死。”
只要不是跟朝庭作對的罪臣,其它事都好辦。
秦氏不想說,許蘭因不敢再繼續追問,摟著她的胳膊說道,“娘莫害怕,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娘也從小娘子變成了中年婦人,哪怕遇到曾經認識的人,只要不是極熟,也認不出來。再說,娘又不經常出門……”
心里想著,聽秦氏話里的意思,她在武陽呆到十一歲,那時他的表哥應該是十六歲。在京城只呆了幾年,過得非常不快樂。她恨不得本家去死,應該是被家族迫害逃了出來,嫁給許慶巖。所以,她害怕的是本家,而不是一直在江南的外家。
都出生在江南,都姓秦,模樣、聲音有些像,看樣子秦澈的歲數也是比秦氏大五、六歲,有太多巧合……以后還是得想個辦法讓秦氏偷偷見見秦澈,至于認不認隨她。
自己手里有那塊小木牌,不管那個“周”指的是哪家,張老神醫給的牌子,都不會弱了。還有閩戶也會幫忙,尚書的兒子,又是按察司副使……只要秦氏娘家的勢不是京城頂級,自己就能夠幫到秦氏。而且,秦氏溫婉賢慧,相信她不會做惡,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