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周梓林是晚輩,兩家是世交,再如何也應該在外堂接待溫言??芍芗胰藬[明了就是沒把溫言放在眼里,讓他去書房見人。
之前溫言還在心里慪氣,現在也顧不得慪氣了。雙方客套幾句落座,溫言就說道,“剛剛我遇一個后生,長得忒像死去的卓安。他,他是誰?”
周梓林喝了口茶,笑道,“不瞞溫二叔,我第一次看見他,也是驚了一跳?!?
溫言強作鎮定,鼻尖上都冒了點汗,問道,“那他是?”
周梓林暗哼,就這點手段,也只敢整兩個孩子。他笑了笑,說道,“他是趙無,這個名字溫二叔應該聽過吧?”
溫賀插嘴道,“就是給隆興客棧點了一把火的捕吏趙無?”
周梓林點頭道,“對,是他。他不僅為破獲隆興大案立了大功,還深入西夏國,僅憑一己之力殺出重圍,救出我大名朝在敵國的探子。柴統領曾經放言,他的武功,天下沒有幾個人能敵。溫二叔覺得,溫小四若活著,能有這個本事?”
溫言終于松了一口氣,那人的本事越大,也就越不可能是溫卓安。他覺得自己是小心過頭了,摔下懸崖的人,怎么可能活得下來。他哈哈笑道,“我看他長得像卓安,也就是問問。”又道,“卓豐已經出來半個月了,我母親想他想得生了病,讓我來接他回府?!?
周梓林譏諷地笑了笑,說道,“當初溫小四跳崖殉情,也沒聽說老夫人想他想得生了病。”又忙說道,“當然了,老夫人年紀越來越大,想孫子的心情也不能同日而語。這樣吧,我去求求我祖父,請他老人家早日把卓豐接回京,最遲下個月初?!?
他前面的話讓溫言氣憤不已,后面的話又給溫言吃了顆定心丸。幾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溫言兄弟告辭回家。
溫言直接去了老夫人住的慶福堂。走到垂花門口,就聽守門的婆子說,蒲家老夫人來了。
蒲老夫人是溫老夫人的表姐,也是當今太后的娘家嫂子。已經六十幾歲高齡,有許多年沒登過這個門了,怎么今天突然來了?
溫言喜得加快了腳步。他一直想貼上這門表親,可怎么貼都貼不上。
他進去給兩位老太太行了禮。
蒲老夫人慈眉善目,雍容華貴,比瘦削的溫老夫人看著年輕了好幾歲。
溫老夫人著急地問,“卓豐什么時候能回來?”
溫言笑道,“卓豐還在京城莊子里。周梓林已經答應,最遲下個月初就讓他回家?!?
溫老夫人聽了,見蒲老夫人沒生氣,才滿意地點點頭。
蒲老夫人面上不顯,暗中松了一口氣。說道,“周家行事越來越霸道,還有這樣霸著別人家孫子不還的理兒。太后娘娘時常跟我們說,做為外戚,更要謹言慎行,不能讓皇上為難?!?
老太太平時和言悅色,難得這樣罵個人。
溫言拍著馬屁,“太后娘娘賢明,蒲家乃外戚楷模。哪里像周家,皇后娘娘都不在了,還端著國丈、國舅的款,行事霸道蠻橫。”
這話蒲老夫人愛聽,又說笑一陣,謝絕留飯回府。
傍晚,何東從寧州府回來,恰巧趙無也回家看望許蘭因。
何東帶回來了閩戶給趙無的信,讓他不著急,處理完私事再回去。
許蘭舟和許蘭亭還給許蘭因寫了信。他們說,院試還沒開始,周書幫許蘭舟找了一位教策略的先生和一位教騎射的師父,許蘭舟很用功。許大石已經帶著兩個孩子去了省城,正在籌備新鋪子。許蘭亭和閩嘉、趙星辰非常想念許蘭因,特別是閩嘉,哭過好幾次……
家里一切安好,許蘭因能就更加安心在這里住著。
今天晚上趙無沒有去周家,而是在自家正院歇息。他把許蘭因叫去正院看他練武,好久沒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