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兒八經招來的人手,人家為何要跑啊?”顧白指著那個躲在秋桃身后瑟瑟發(fā)抖的小身影問,“況且,這么點大的孩子,你們要他去做什么?拉風箱嗎?還是掄鐵錘?”
顧白的語氣里,止不住的嘲弄。
秋桃也一臉鄙夷的看著他們:“我看哪,他們指不定就是什么人販子,卻還要在這里裝是正經的生意人,我呸~”
地上那幾個人這會兒終于有人緩過勁兒來,艱難的跪爬了起來。
“我們沒說謊,你們可以去前面的劉家莊查看一番。”
“是啊是啊,我們都沒有說謊的,我們原本就是那里的村民,只是那幫土匪來了,強行占了我們的村子和勞動力,我們才不得不替他們賣力氣的。”
“這個爺,姑奶奶,我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這個孩子是我們從牙行買來的,也沒讓他干什么重型的體力活,可這孩子竟然要跑,我們也不能讓他白跑了吧?要不然,這錢得由我們來掏,我們也不能干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給交待了個七七八八。
顧白眸色一凜,挑簾看向里面的顧琛問:“主子,這些人如何處理?”
顧琛在馬車里自然把他們在外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當即他面色微沉的說道:“去叫些人去劉家莊看看。”
說著,他扭頭安撫懷中的小嬌妻,半個多余的字都不再有了。
顧白立即就明白了,這件事情交由他來處理,他顧琛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陪妻子,旁的不管。
顧白立馬腹誹了一句,色令智昏。
“那顧白,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們先去山莊里摘野味了。”秋桃顯然也聽明白了顧琛話里的意思,眼疾手快的跳上馬車,抓住韁繩,準備自己駕車走人。
就在她剛要揮鞭之際,初子猛地又被人扯了一下,她扭過頭,便看到了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少年看起來不超過十歲,干瘦的身體在陽光下瑟瑟發(fā)著抖,那張小臉臟兮兮的,看不清模樣,可唯有那雙眼睛去亮得驚人。
他看著秋桃,怯怯的說道:“姐姐,帶我一起走吧。”
“這……”秋桃為難了。
他們此次出城是跟沁娘一道去溫泉莊子里住幾天散散心的,那里是沁娘的私人領地,且這幾日為了自家?guī)讉€人過得舒坦,顧琛早在幾天前就跟莊子里的管事打過招呼了,不迎外客。
所以,這小孩子要跟著他們一道?
秋桃可做不了主,于是,她下意識的挑開車簾想要問沁娘,但不等她開口,沁娘便道:“帶上他吧,你再問問他從哪來的,還有沒有親人,回頭想個法子將他送回去。”
她可不想心留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不是她沒有同情心,而是這世上人心險惡,哪怕只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可憐的半大的孩子,她也不可能不查清底細就帶在身邊。
秋桃跟了她這么久,自然也明白她話里的意思,于是便示意那孩子坐上車轅,臨走前又給了顧白一個眼神,示意他們要先走了。
顧白嫌棄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幾個人,語氣不甚好的說道:“起來帶路吧,就別哼哼了,我也沒怎么使勁兒。”
那幾個漢子:“……”
您沒使勁兒,可卻把咱們的肋骨都踢斷了。
要是使了勁兒,他們這些人的小命還有嗎?
一群人惶惶不安的想著,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領著顧白朝著劉家莊走去,顧白在路上發(fā)了個信號,招呼人往這邊趕,便跟著那幾個人朝著劉家莊的方向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催促道:“快點兒,別耽誤爺的時間。”
那副樣子,活脫脫一個碼頭上那些催促人搬貨物的包工頭。
這邊。
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