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這算是徹底篤定了,他就等著今夜,看看宋人是不是真會來偷襲,是不是真的有人會在城內里應外合,這一點很重要。只要有了這一點,不是守東門的鄧鐘還能有誰?
信是射給鄧鐘的,鄧鐘也守東門,敵人真的如約來了。
不是鄧鐘,還能是誰?
今日,就是鄧鐘的死期了,麻龍很傷心,很惆悵。麻龍心中也有些心軟之處,畢竟是從小一起長起來的,扒皮抽骨就算了,滿門抄斬也沒有必要了,就把鄧鐘的幾個兒子殺了即可,祖宗十八代的墳墓也就不刨了。
這算是皇帝陛下最后的恩典。
劉闥子去請鄧鐘,道路熟悉非常,鄧鐘如今的駐防之處本就是劉闥子駐防的地方。
其實鄧鐘也沒有睡覺,他心中的擔憂不必任何人少,許多事情,他仿佛有一種預感,夜里,東門那邊,果真打起來了。
宋軍果然如約而至了。
這是一個大問題。
劉闥子來了“鐘哥,陛下召你去,有私密話語要說。”
鄧鐘眉頭早已凝結起來了,問道“闥子,宋軍今夜果真偷襲東門了?”
劉闥子點著頭“嗯,他們還以為真的有人會給他們開門的,就這么騎著馬大喇喇沖過來了,長梯都沒有帶一具。還拼命喊著叫我開門,我便是一通攢射,射得他們是哭爹喊娘就逃了。哈哈……又打勝了一仗!”
鄧鐘連忙又問“闥子,你與我實話實說,你覺得城中到底誰是奸細?那封信到底是給誰的?”
“我不敢說,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鄧鐘又道“我跟你說,我一直在思前想后,宋人肯定是把箭矢射錯地方了,把信送錯地方了,我在東門南邊,沈黑子在東門北邊,我真不是奸細,他們應該是準備把信送給沈黑子的,卻不小心送到我這里了。肯定是這樣,也唯有這么解釋才能解釋得通。”
劉闥子不置可否,他也是真不懂,卻有些心急,說道“鐘哥,陛下在等你呢,你這番話拿去與陛下說吧。”
鄧鐘似乎還在思慮,身形一頓,擺擺手“不對,也不對,若是沈黑子,他今夜就在南門附近,這么好的機會,他應該就已經動手了,不對不對,也不是沈黑子。”
劉闥子又道“鐘哥,要不咱們先進宮見了陛下再說?”
鄧鐘似乎有些高度緊張,人還陷在自己的思維里,手擺了擺“不行,讓我先想一想,若是沒有想明白,我見了陛下也不知道說什么……”
劉闥子真急了,又道“鐘哥,你若是不快點去見,陛下等久了,說不定還真以為你有二心呢!”
“陛下已經覺得我有二心了,我若是不能把事情弄明白,就這么去了,必然要出問題。”鄧鐘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他越發著急起來,腦中不斷去想。
劉闥子聽得鄧鐘這么一語,連忙說道“鐘哥這是哪里話,陛下怎么可能疑你?”
鄧鐘忽然激動了起來,大聲說道“劉闥子,你與我說實話,陛下是不是懷疑我是奸細?陛下這么半夜叫我入宮,卻又不叫其他人,還讓你親自來叫,陛下是不是以為我就是奸細?”
劉闥子連忙擠出一個笑臉,說道“鐘哥,你可別疑神疑鬼了,陛下就是有秘密的事情要與你商議,讓我來叫你,只是因為我剛好入宮報捷,所以湊巧了。”
鄧鐘忽然身形一彈,人連連后退好幾步,與劉闥子保持了距離,又道“劉闥子,你是個老實人,你可別騙我。我跟你說,沈黑子說得對,他也不是奸細,我也不是奸細,那封信,就是宋人的離間之計,你信不信我?”
劉闥子點點頭“我自然是信鐘哥你的。”
“不對,陛下信你,所以讓你去守東門,陛下信你,所以讓你來召我去,你卻不信我!”鄧鐘又后退幾步,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