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在雄州住了一夜,第二天立馬就開拔了,歸鄉(xiāng)心切用來形容甘奇再合適不過,天氣又再一次轉(zhuǎn)暖,徹底到了夏季,越往南走,便越。
甘相公的甲胄也不穿了,厚厚的衣服也成了單薄的儒衫,細(xì)細(xì)算來,五六年了,甘奇實打?qū)嵍臍q了。
從相撲場到邕州,從邕州到考場,從考場到商稅監(jiān),從商稅監(jiān)到泉州,又從泉州回京城到了諫院,后來去河北,又到了燕京,再轉(zhuǎn)回來籌備開戰(zhàn),開戰(zhàn)到如今凱旋。
甘奇在大宋的土地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做著一件又一件的事,平步青云也不在話下,一步登天也差不得多少,二十四歲的樞密相公,而今又?jǐn)y如此大功歸京。
人生到了巔峰,大名傳遍天下,也取了老婆,養(yǎng)了妾室,卻獨獨就生了一個女兒,有些歸鄉(xiāng)之心,大概也在這里了。
說起女兒,甘奇甚至都對自己女兒的模樣有些模糊了,想來那個兩歲多的女兒對他也沒有什么記憶,只有生份。
甘奇是想過點自在子了,大宋這么好的時代,一天到位疲于奔命,實在活得有些可惜。
再入汴梁之,已然是炎炎夏。
七千騎兵停在了汴梁二三十里之外,早已有官員來此等候,不僅是迎接甘奇,而且還是要與甘奇溝通一些入城事宜。
百姓已經(jīng)沿路十幾里列隊等候了,皇帝也在城頭之上等著,文武百官都與皇帝一起等候。
這就是一場盛大的儀式活動,舉城歡慶的活動。
甘奇這邊也要做準(zhǔn)備,比如旌旗都得洗一洗晾干,甲胄也要擦拭一下,兵刃也要磨一磨,如此才能發(fā)亮。
一切瓶瓶罐罐、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要取下來放入后方的輜重車中,至于那些輜重車,得等到甘奇徹底進(jìn)城了,才會偷偷摸摸進(jìn)城,為何呢?因為賣相不好看。
士卒們的臉也要洗一洗,發(fā)髻也要重新弄一弄,連馬匹都得洗刷一番。
形象很重要,這是凱旋之軍的形象,也是朝廷的形象,更是整個大宋的形象。
時辰差不多了,甘相公重新上馬。
倒是那迎接的官員有些疑慮,恭敬一禮,開口說道“甘相公,您這一……是不是?”
甘奇看了看自己上的衣服,說道“如此即可,無妨的?!?
“下官是說,甘相公為主帥,要么一靚麗的戎裝,如此顯得威武,要么把官服換上,如此顯得莊重。這一素色儒衫,多少還是有些不符份?!?
“如此輕便,走吧?!备势嬷皇切α诵?,催馬就往前走。顯然也沒有誰能懂得此時甘奇心中所想,他如今知道自己該謹(jǐn)小慎微了。
穿一金甲,給人的印象過于有侵略感,也過于強勢,還顯得有些包。穿一官袍,不論是那些老頭看了心中不爽,也在時時刻刻提醒皇帝甘奇如今位高權(quán)重。
唯有穿一儒衫,顯得甘奇是一個讀書人,時時刻刻提醒別人甘奇是一個讀書人,再配合上比較有禮節(jié)的行為舉止,這種心理暗示,是很有作用的。
興許這也是一種立人設(shè)。
汴梁城北十幾里地,皆是百姓,這些百姓自發(fā)而來,就是為了一睹甘相公的風(fēng)采,也要看一看甘相公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將。
遠(yuǎn)看那些兵將,高頭大馬,鐵甲叢叢,長槍豎起,槍刃還泛著寒光,腰間挎著刀,有一些人還會在馬側(cè)別著弓弩箭筒。
迎面而來,旌旗迎風(fēng)招展,馬蹄踏著整齊的步伐,慢慢壓來,當(dāng)真給人一種巨大的沖擊之感。
唯有甘相公,一簡單的儒衫,上別著一柄蘇家兄弟送的劍,一個簡單的幞頭,如此而已。
百姓們歡呼雀躍,面餅雞蛋高高舉起,盡力去夠那些騎士的高度。
不過甘相公早早有言,不準(zhǔn)拿百姓一針一線,所以所有的士卒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