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來說。
甘奇更不愿看到一到朝堂,朝堂上下無數人在皇帝面前為甘奇說話,就如剛才司馬光這般。
王安石想得很多,甚至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司馬光此時所謂的直言上諫,并不是在幫甘奇,而是在讓甘奇與皇帝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
這才是人心!
越是有人在皇帝面前為甘奇說話,越多的人在皇帝面前為甘奇說話,就越證明了甘奇權柄之大,就越讓皇帝忌憚甘奇,事情就會越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這才是帝王之心。
這也是王安石剛才沒有出言的深層原因。
司馬光為甘奇說話,直言上諫,甚至隱隱還威脅皇帝。
王安石唯有嘆氣,但是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甘奇自然是不會來的,只是原因與王安石所想的有些區別,甘奇不來有另外的謀劃。
王安石自然是猜中了,就如太監匆匆而回,氣喘吁吁稟報:“陛下,奴婢到得甘相公府邸,卻聽聞甘相公心絞發作,疼痛難忍,公主殿下見了奴婢,托奴婢拜請陛下恕罪,今日朝堂怕是來不了。”
王安石聞言依舊只是嘆息……
皇帝趙頊聞言自然是大氣一松,不來就好,不來就好,不是我不留你,是你不愿來,連忙開口:“快請御醫去看,把所有的御醫都派去,甘相可萬萬不能有什么閃失啊!”
這一刻,皇帝倒是真有幾分關心。
頭鐵司馬光卻立馬說道:“陛下,甘相公病情定然無礙,此乃致仕托詞而已,此番陛下當有禮賢下士之舉,不若親去一趟如何?”
司馬光,一心只想一件事,必須讓朝堂回到從前,必須讓皇帝與甘奇兩人解除所謂的誤會,君子豈能沒有胸懷?司馬光也是在教導皇帝,如何當一個仁君,如何成一個好皇帝。
司馬光此言一出,趙頊擔憂關系的面色之中,抖動了幾下。
王安石終于開口了:“司馬相公不必著急,甘相公正值壯年,身體自然無礙,今日朝會,還有諸多事情要議,去看甘相公之事,倒也不著急一時半刻,甘相公要走,也不在一時半刻,不若先以公事為要。”
這話一出,皇帝大喜,看向王安石的眼神都不自覺帶著感激。以往只覺得王安石與甘奇是一條心的,司馬光與甘奇并不那么親近,今日才知道,原來司馬光才是那個與甘奇親密無間之人,而王安石才真正懂得帝心。
司馬光與王安石在朝堂上向來不對付,立馬反唇相譏:“王相公,于家國社稷,還有什么事情比甘相公致仕之事更為緊要?你這人怎么這般?枉甘相公昔日對你如此看重,原道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唉……司馬相公,你這是哪里話……”王安石有些頭大,因為司馬光的腦回路跟他的完全契合不到一起去,此時豈還能在皇帝面前說這種話?
“王介甫,你無恥之尤,你難道不知如何才對家國社稷最為有利?你難道不知什么才是臣子本份?恬不知恥之輩,身居高位,一心只想自己的前程,是非不分,旁人還說你王介甫是如何人物,當真欺世盜名,偽君子,羞于爾輩為伍!”
司馬光是真的氣,這個時候了,如此關鍵之時,不知受了甘相公多少恩德的王安石,竟然不為甘相公出言,這種人實在可恨。
罵起來了,倒也是常態,王安石與司馬光兩人在朝堂上對噴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這次上升到了人格上。
按理說此時王安石也會袖子一擼,與司馬光來一場口水大戰。
不過王安石出人意料的低聲與司馬光說道:“司馬相公,你就別添亂了,你……你想一想,想一想甘相公,你別在說了。”
王安石是逼得沒辦法了,唯有如此去說,又不能在皇帝面前說得太直白。司馬光這樣的舉動,在皇帝看來,不就是要為甘奇肝腦涂地嗎?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