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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愕聽得甘奇之語,思考了一會,眼神一亮,答道“相公此兩策,乃謀國之策也,若是成功,必然一反守勢,隨時可以轉為攻勢,此乃合圍之法,西夏往后必然首尾難顧,相公高明!末將愿效犬馬之勞。”
甘奇點著頭,他還想得深遠,什么時候自己有了幾萬縱橫來去的真正騎兵,便真正是進取之時了。
如今便是先想大戰略,黨項之國三十年,也算是走了運勢,好水川一戰影響深遠,甘奇顯然不會再讓黨項有一百八十九年國祚,三十四年就可以了,歷史上也就有一筆了。反正西夏在歷史上,總共也就幾筆,少一筆多一筆,沒什么關系。
大軍繼續走,章楶帶著輜重慢慢跟了上來。五萬威武軍卻要慢了許多,還在路上。ii
從西京京兆府(西安)附近開始轉北上,甘相公率領的朝廷大軍要來了,陸詵激動不已,他甚至親自上城頭,對著敵軍大喊“爾等黨項蠻夷,還不快快退去,朝廷大軍不日就到,此時不退,更待何時?莫不是真想死傷無數一敗涂地不成?”
陸詵這種心態,實在難以理解,朝廷大軍要來了,他竟然親自來勸黨項人趕緊跑。要是甘奇在這里,要被他氣死。
還別說,黨項人還真聽勸,也許是信了陸詵所言,也許是真的知道宋人的援軍來了,竟然真就退去了,大軍往綏州那邊收縮而去。
陸詵見得這一幕,自然是喜出望外,吩咐士卒敲鑼打鼓慶祝。
然后過幾日,甘奇真的來了,陸詵帶著眾多官員在城門迎接。ii
這次甘奇卻不下馬了,只是在馬上與眾人拱手致意。
陸詵拜見之后,立馬開口“甘相公之威,遠震蠻夷黨項,黨項人一聽說甘相公帶兵而來,便倉惶而退,一場大戰,只憑甘相公之名,便不戰而屈人之兵,可喜可賀!”
甘奇聽得臉一黑,語氣不善“陸知府莫不是以為本相帶著幾萬大軍跑幾千里而來,是為了出游踏青?”
說完甘奇打馬就入城,因為他還未到延州的時候,就聽人來報,說黨項人被陸詵嚇跑了。
還不戰而屈人之兵,甘奇豈能不氣?
種愕隨著甘奇打馬而過,看著一旁愕然的陸詵,重重哼了一聲,此時當真解氣,甘相公一來,果然不一樣了。ii
陸詵立馬也看到了種愕,面色一沉,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甘奇自顧自打馬直入府衙,中堂落座,軍將列班,文官也列班。
甘奇黑著臉,開口問“綏州那邊如何了?”
陸詵連忙上前來答“回相公,綏州那邊來了信,說黨項人開始躊躇猶豫了,營帳也撤退了七八里,可能隨時退兵。”
“他們若是退兵,會退到何處去啊?”甘奇又問。
“當是龍州城。”陸詵答著。
甘奇皺著眉,左右問了一句“這仗還怎么打?諸位可有計策?”
還打?陸詵心中一緊,問道“相公,黨項既然退去,想來也不敢輕易再犯邊境,綏州保住了,已晉全功,朝廷定有封賞。”
“全功?”甘奇聽納悶了,怎么就全功了?難怪歷史記載,大宋對外戰爭勝多敗少,這不,又勝利了!打退了黨項十五萬大軍,大勝而歸,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高明得緊。
甘奇黑臉搖頭,看向種愕。
種愕立馬來答“相公,末將以為,當沿大里河而上,圍困龍州,讓黨項派兵來救。”
陸詵聞言心中大驚,連忙開口“種愕,你說什么胡話呢?兩國大戰豈可輕起?”
種愕此時早已知道甘奇是個什么想法,哪里還虛這個昔日的上官,反唇相譏“陸知府,下官雖然見識淺薄,卻也知曉爭奪之道,若是不打疼黨項,朝廷大軍一走,他們卷土再來,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