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來了,太監李憲親自而來,把圣旨遞到甘奇手上。
甘奇看了看圣旨,有些發笑,其實對于圣旨內容是什么,甘奇并不在意,只是也沒有想到會是這么一招,這一招有些似曾相識,皇帝要看火槍?
李憲一臉的擔憂“甘相公,這一遭怕是沒有那么簡單啊,甘相公不若托個病吧……”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啊……”甘奇如此說道,又問“陛下可對你起過疑心?”
李憲搖搖頭“奴婢倒也不知曉,起疑也好,信任也罷,奴婢終究還是覺得自己做得沒有錯,錯的是富相公與文相公,只可惜奴婢是個殘軀,人微言輕,不能為甘相公說什么話語,我大宋不知多少年沒有這般揚眉吐氣了,如甘相公這般的人也能構陷,實在教人看不過眼?!?
李憲這么幫著甘奇,興許有甘奇的恩情在,更多還是李憲其實本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莫看他是一個太監,卻也有家國之心,不僅聰慧,也看得清是非對錯。
真要說起來,李憲與甘奇,其實也沒有什么真正的生活交集,除了甘奇給李憲送過錢,還把李憲的子侄送到了道堅書院讀書以外,兩人甚至沒有多說過幾句話,更不用說把酒言歡這種親密事情了。
人與人,有時候就是能這么簡單的信任。
“李內官,你是條漢子!”甘奇由衷贊了一句。
李憲笑道“奴婢這般的人,可不敢說什么漢子,甘相公可莫要笑話奴婢?!?
甘奇擺擺手“你比那些看似男兒漢的人更像男兒漢,有朝一日,我帶你上陣殺敵建功立業,這便是男兒做的事情。”
李憲問道“奴婢這般的人,還能建功立業?”
“有何不可?誰說太監就不能建功立業了?”甘奇極為認真說道。
歷史上河湟開邊,與王韶搭檔的就是李憲,立功也不少,而且他對于管理錢財這種事情也極為擅長,他接管秦鳳與熙河的政事之時,也算是嘔心瀝血事事親為,一度節省各種冗費達十分之六,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憲聽得甘奇之語,有些愣神,一個太監建功立業,這真是一種奢望,但是當面甘相公卻毫不作偽的認真說來,聽得李憲莫名起了不少感動,他點著頭“甘相公如此看重,教奴婢實在……”
“身有殘缺不要緊,只要心沒有殘缺即可,戰陣軍漢,多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一個個都是頂頂的男兒漢?!备势嬖谌诵闹希@然也是一把好手。
李憲忽然一拜“相公,這天下的文人,這滿朝的公卿,唯有相公把奴婢當個人來看,奴婢拜謝相公。”
若是旁人跟李憲說這么一通話,李憲心中哪里會信,只會覺得這個人拍起馬屁來花樣百出。卻是甘奇與他說這么一番話,他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只覺得當面甘相公待人真誠無比。
也難怪甘相公上陣百戰百勝,也難怪甘相公在軍中如此深得人心,如甘相公這般的待人之人,世間罕見。
“不說了,入宮吧?!备势嫫鹕?。
李憲連忙說道“相公,不若……不若就托個病吧,奴婢入宮給相公證明,實乃重病纏身下了床?!?
甘奇擺擺手,起身就往外出,這一身官袍早就穿好了,還托什么病呢?
只是有一物甘奇并沒有帶,那就是火槍,既然是鴻門宴,何必來這些有的沒的,不就是要把他甘奇騙入宮嗎?今日入宮,就看何人動手,就看何人要殺他。
車馬在外,甘霸趕車,一直到得左掖門,甘奇下車,回頭看了看,挺胸大步而入。
甘霸從懷中拿出一個面餅開始啃著,只等甘奇出來,甘霸也習慣了,每次甘奇入宮,都是甘霸送到這里,然后等著甘奇出門回家,今日亦然。
左掖門城樓之上,一個金甲軍將正看著甘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