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甘奇得親自去勘察整個戰場的情況,估算敵我的遠近,哪邊最好走最快速,確定好出擊的路線。
一個人要成事,必然要如此。
運籌帷幄之難,這才是現實情況。
甘奇每日就做這些事情,慢慢完善所有的細節方案,甚至細節到在坡道那一段城墻后方也修建出了好幾條階梯,就是為了方便軍隊快速上城,也能大批量地快速沖下去,還得帶著拒馬。若是還從城樓那邊上來,再往這邊下去,容易耗時耗力貽誤戰機。
尸體腐爛的氣味越發濃郁了,城頭上的軍隊半天就得輪換一次,多出幾個階梯,也方便了許多。
如今遼人的大營也不太平了,時不時半夜能聽到鼓聲,鼓聲大作之后,喊殺一片,卻也不見敵人往大同來。
這是個好消息,顯然遼軍之中也開始有了反叛之事,反叛之人必然就是草原各部的人,總有一些不愿意這么死得毫無意義的人想著逃跑之類的事情,趁著夜色,偷偷摸摸,幾十上百人,乃至幾百人,然后就被遼人圍追堵截,殺個精光。
人頭也掛在旗桿之上示眾,也是個以儆效尤。
卻是再怎么以儆效尤,到得夜里,遼軍的大營永遠都安生不了,時不時還是會傳來鼓聲與喊殺聲。
草原人也要崩潰了……
這是好事。
甘奇甚至能直觀的感受到其中的變化,那就是工程進度越發緩慢,草原人還是那般來來去去,但是工程進度就是快不起來。
直到二十四五天之后,天氣越發炎熱之時,壘出來的坡道才真正開始靠近垛口。垛口之上的宋軍也備了許多長木桿子,用這些長木桿子給遼人的工程搞破壞。
這幾天,甘奇甚至晚間都不回衙門里去睡了,只要天已蒙蒙亮,甘奇就會上城,聽著遼軍的號角與鼓聲,一旦滿營鼓號大作,那必然就是要聚兵了,就是決戰之時。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甘奇仿佛變了一個人,滿臉的胡茬,疲憊不堪的模樣,好似已然蒼老了十歲。
時間再如何拖,也只是讓草原人多死一些罷了,決戰終究還是要來,最后的一點高度,可以一次性填完,只差一個小小坡道了,只要大規模的騎兵帶著土石蜂擁而來,不需要一個時辰便可完成最后的一人來高。
決戰來了,遼軍十余萬黑甲齊聚,還剩下七八萬草原人,反而沒有立在陣前,而是繳械之后,用繩子串綁在一起。
這些草原人完成了他們的使命,該如何處理反倒成了一個麻煩。若是用這些草原人當做前鋒,一來不堪用,而來怕他們拿起兵器,臨陣反戈。若是最初,倒也不必如此防備這些人會當面倒戈,倒是這二十多天之后,那就不得不防了。
部殺了,又舍不得,這么多奴隸,只要大同城真的打下來了,還有用得上的時候,比如還得打燕京城。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部綁起來,綁在大營里。
遼人的前鋒騎兵,人人都帶著一袋沙土,準備用來一次性填出最后一段坡道。
之后還是騎兵,用來直接上城,沖破城墻上的宋軍。
接著就是步卒,刀盾長槍,用來爭奪城墻,接著又是騎兵,只等城墻爭奪一番,沖下去打開了城門,便可蜂擁而入,戰局鼎定。
今日的耶律洪基,再次上得高臺,乍一看,似乎也蒼老了無數,連胡須都白了一大片,眼瞼之上一片青黑。似乎他也與甘奇一樣,許久沒有睡得一個好覺了。
城頭上的甘奇,直入城樓最高處,二三十米,俯瞰戰場。身旁備用的令兵上百。
城外急鼓,城內也開始急鼓。
甘奇開始了今天第一道臨陣的軍令:“他們還得填最后一段,所有檑木滾石與火油,部用光!要下城的部曲都準備好,見黃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