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蘇轍兄弟倆也并沒有繼續調笑甘奇,因為頭前的蕭姑娘已經開口說話了“奴家蕭九奴見過諸位公子,蒙諸位公子不棄,上前來唱,若是唱得不好,還請諸位公子多多見諒。”
古人起名,男女有別,貧富有別。說重視也重視,讀書人家多會翻遍經史典籍,或者請名士大儒來取名取字。不重視的,沒化的,狗兒豬兒牛兒,只為孩子健康成長好養活。
女子的名字就屬于不那么重視的了,就算是達官貴人之家,許多女子的名字也極其簡單,甚至只有一個乳名一樣的東西,甚至有些女孩連好聽的乳名都沒有,如“九奴”這般的名字,更像是一個代號。
蕭九奴這個名字一出,也就說明了這個姑娘才剛剛出道不久,沒有什么名氣,但凡有些名氣,這姑娘的名字就會重新起上一個了。古人多名多字是很正常的事情,許多人甚至有幾個名、幾個字、幾個號。
就像看許多古籍資料,有的人名什么,又名什么,字什么,又字什么,號什么居士,還號什么散人,還號什么先生。
沒什么名氣的姑娘,在人士子面前也就沒有什么熱烈的反響,好詞好曲付與名家,那是圖一個名聲鵲起,大多數人自然舍不得把好詞好曲給那些沒有名氣的姑娘。
蕭九奴也不在意比較冷淡的場面,琴音起,便是柳永柳三變的老詞“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
唱腔婉轉動聽,清澈如夜鶯鳴啼,難怪蘇軾記得住這個才見過一面的姑娘。
甘奇點點頭道“是那個意思了。”
“哈哈……甘兄果真是看上了。”蘇軾答道。
甘奇認真點頭“嗯,不錯不錯。”
兄弟倆笑得玩味,蘇軾大手一揮“取紙筆。”
一旁伺候的小廝聞言,幾步走過來見禮,雖然表情上不是那么熱情,但是這紙筆自然還得去取。
紙筆已來,蘇軾手腕輕動,另外一只手提著下筆的袖子,片刻已罷,俯身微微吹了一下墨跡,說道“甘兄,你看如何?”
甘奇轉頭去看,字都沒有看清,就已經在夸“極好極好,六六六。”
甘奇夸得敷衍,他只知道蘇軾寫出來的,就算是坨屎,那也是滿場最好的屎。
蘇軾聽得甘奇夸獎,微微一笑,又抬手一招“送與蕭姑娘。”
小廝接過詞,微微躬身,等候了片刻。
蘇軾哪里能不懂這些,伸手到懷里去摸,還未等他摸出什么,一串銅錢就已經塞到了小廝手中。
小廝接著銅錢,愣了片刻,不為其他,只因為出手之人實在闊綽,平常里十幾個銅板就能眉開眼笑的小廝,此時看著這一把銅錢,豈能不愣?
再看給錢之人,小廝連忙俯身大禮一拜“多謝甘公子,拜謝甘公子。”
小廝緣何認識甘奇?只因為剛才那一番激人填詞的戲碼,這個小廝頭前也是那躲著偷笑的人,偷偷笑話甘奇,此時禮節實在周到。前倨后恭不過如此了。
甘奇擺擺手“速速送去。”
小廝起身連忙往前送,此時也有人聽得這小廝拜謝之語,不少人轉頭來看甘奇。
也有人小聲議論“甘奇填詞了,甘奇終于填詞了。”
“好,終于是填出詞來了,稍后甘正回來,你我也有個交代了。”這聲音多少有點欣喜之意。
蘇軾見得甘奇替他給了賞錢,也不多言,只笑道“筆給你,甘兄快寫。”
甘奇接過了蘇軾遞上來的筆,皺眉在想。甘奇就算是要當抄公,也不及蘇軾那般信手拈來的快。
頭前的蕭姑娘接到了詞,似乎還有些意外,拿著詞稍稍一讀,驚喜立馬就寫在了臉上,起身一語“奴家拜謝眉州蘇軾蘇公子大恩,愿以奴家咿呀之唱,助蘇公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