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三爺為了兒子的事情去跟甘奇說好話和解的時候,樞密院衙門里,也發生了一件讓甘正欣喜萬分的事情。
因為樞密院使田況,竟然單獨把甘正叫到了班房之內。
一個樞密院第一把手,副宰相,單獨見樞密院衙門里的一個文員,這是極其少見的事情。
甘正在去田況班房的路上,緊張得腿腳都在發抖,他到這樞密院來也有一個多月時間了,他還沒有親眼見過田況到底長個什么樣子,今日田況忽然要親自召見他,萬分驚喜之外,就是萬分緊張了。
稟報之后走進班房的甘正,躬身站得僵硬,說話的語氣都在顫抖“下官甘正,拜見相公。”
田況看著甘正,微笑問道“你可是字端念?”
“下官小字端念。”
“嗯,這個字不錯,名正,字端念,想來也是家學淵博門戶。”田況很是和善。
“多謝相公夸贊。”被田況這么一夸獎,甘正似乎緊張去了不少,一直在抖的手也不抖了。
田況開口又問“你到樞密院來當差也有一個多月了吧?”
甘正聽得田況竟然知道自己到樞密院來有一個多月了,心中大喜。要說這樞密院里,大小官員可不少,如甘正這種小官,更是多如牛毛,哪怕是編修這個官職,也有二三十人之多。
衙門里大官也是無數,什么樞密院副使,同知樞密院事,簽知樞密院事,樞密直學士,樞密都承旨,承旨,副承旨,還有各監司,比如軍器監之類,數不勝數,每個官員手下也有一大幫子人,這個樞密院衙門,是軍事最高衙門,里面辦公的人數不勝數。
一個剛進來一個多月的編修,按理說樞密使田況,是壓根都不會注意的,記都記不住。
但是今天田況不僅知道他甘正,還知道甘正的字,還記得甘正入職的時間長短。
甘正自然欣喜萬分,領導如此看重,豈能不欣喜?
“下官剛來一個多月,不到之處,還請相公多多海涵。”甘正再拜下去,手又抖了起來,這回不是緊張得發抖,是激動得發抖。
卻聽田況又道“聽聞你與那甘奇甘道堅還是同族兄弟?”
甘正聞言一愣,田相公怎么忽然提起了甘奇?是因為甘奇與田況相熟?還是因為甘奇得罪了田況?
甘正沒有立馬作答,而是抬頭看了一眼田況,見得田況面容中的笑意沒有了,心中有了有些猜想,謹小慎微答道“回相公話語,下官與甘奇乃是同族,只是下官與之交際甚少,并不十分相熟。”
“如此啊?”田況做了一番深沉模樣。
甘正心中緊張不已。
“那倒也好。”田況又道。
聽到這一句,甘正就知道自己剛才的猜想沒錯,大概是甘奇把田況給得罪了,如甘奇那般之人,做事不知收斂,到處出風頭,連甘奇一個學生,也敢目中無人,到處與人結怨,早晚有一天要出事,這不,連樞密使田況都不待見他甘奇了。
甘正也在慶幸自己剛才回答得好,說自己與甘奇并不十分相熟。
再聽田況說道“既然你與之并不相熟,那有些話語本使也就不避諱了,此子行為放肆,行事更是不知天高地厚,本使欲懲戒他一番,想來你與之同族,當知曉他一些過往劣跡,所以今日方才把你叫來問上一問。”
聽到這里,甘正已然大喜,當真是老天有眼,惡人自有惡報,不是不報,是時間未到。攀附權貴,耀武揚威,終于老天有眼,終于有人看不過眼了,要收了這個不知所謂之人。
甘正連忙說道“回稟相公,下官雖然與之不熟,但是對其過往劣跡,那還是時有耳聞的。就從他一個圣人子弟,不思好好讀書進學,去開什么賭坊賺錢之時,就足以讓他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