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奇不言。
狄青拍了拍甘奇的肩膀,繼續寫信。
信寫好,一封給都頭折克行,一封給營指揮使史洪磊。
甘奇把信收好,出門而去。
抬頭看了看天,天邊驕陽漸暖,左右草長鶯飛,又是一年好春。
甘奇深吸一口氣,起步而走,回到家中,也在寫著請帖,一封給折克行,一封給史洪磊。
人來了,來得很早,早早而來,連甘奇的酒宴都還沒有備好。
官大的史洪磊走在后面,官小的折克行走在前面。開口說話的也是折克行,便是如此,也能看出兩人在軍中的地位還是有差別的。折家,世代軍將,傳承就代表了身份。
宴席就在溫泉酒店,甘奇都還來不及出門去迎接二人,二人就走了進來拜見,寒暄幾語。
甘奇還笑道“二位將軍怎么來的這么快?”
折克行,一個小年輕,皮膚黝黑,四方打臉,頗為硬朗,拱手答道“不敢稱將軍,甘先生相召,自當早來,也是軍中規矩甚大,入夜不歸,便要受罰。也久留不得,所以早早而來,還請甘先生恕罪。”
折克行,乃是北宋后期名將折可求與折可適的老爹,折克行自己,那也是響當當的一代名將,戰陣猛虎,如今還沒有真正崛起。
甘奇點頭表示理解,也回頭讓甘霸去催促酒宴趕緊上來,這兩位入夜必須要歸軍營。西軍的軍紀比較嚴,不過汴梁本地的禁軍就不會這么嚴格了,別說夜不歸營,許多人還得自己出去做手藝或者苦力活補貼家用。
史洪磊也上前來見“某家史洪磊,華州華陰人士,見過甘先生。”
史洪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軍漢,身材高大,聲音粗狂,臉上有一條刀疤如蜈蚣一般盤踞,身帶兇戾之氣,就看這外表,就是一個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漢子。
不過聽得這個華州華陰的地名,甘奇忽然想起了一個故事里的人,水滸傳里的九紋龍史進,好似也是華州華陰人士,倒也不知故事里的史進,與史洪磊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甘奇也不繼續多想,抬手招待二人落座,酒宴快速上來,甘奇頻頻舉杯主動敬酒。
新科狀元,與底層軍漢主動敬酒,折克行與史洪磊二人似乎有幾分受寵若驚之感,特別是史洪磊,但凡甘奇舉杯,他立馬就站起身來,不敢坐而飲酒,哪怕甘奇頻頻要史洪磊落座,不必拘謹,史洪磊依舊還是會站起來與甘奇喝酒。
酒酣之時,甘奇從懷中掏出兩封書信,一人一封,說道“二位請先過目,看完書信,我在說今日請二位來所為何事。看完書信,還請二位把書信奉回。”
兩人帶著疑惑,拆開書信,低頭去讀。
讀著讀著,兩人面色開始深沉下去。
待得書信讀完,卻見史洪磊忽然從座椅上起來,單膝跪地,拱手一拜“但憑先生吩咐,史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折克行也連忙起身,也學了史洪磊模樣大拜而下,說道“狄樞密所托,必不敢辭,還請先生吩咐。”
甘奇連忙起身去扶二人,扶起二人之后,甘奇才道“此番有皇差在身,需要千余西軍入城差充聽用,二位將軍回營之后,帶著部署,再選調一些人馬,湊足千數,把名單給我,我便去稟明官家,再到樞密院報備一番,便可調你們出營入城,此番皇差,乃是開封府商稅監,負責城中商稅之事。還請二位將軍多多幫襯。”
邊說著,甘奇邊把兩封書信收了回來。
“甘先生用得上某家,某家必然盡心盡力,以死報之!”史洪磊嗓門很大,說得中氣十足,面色之上,帶著一股堅毅之感。
折克行也不落人后,答道“能在東京聽用,是卑職的榮幸,先生放心,必是令行禁止!”
甘奇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