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不盡,火不滅。堂堂八千里大宋,卻在外邦恐嚇之下度日,以自家子民之辱,求外邦敵國大度息怒,當真是個笑話?!备势鎰偲饋砹?。
“孩童話語,幼稚可笑至極。家國大事,你懂得什么?”富弼也怒了。
“家國大事,下官興許不太懂。下官只懂得圣人教誨,君子之道,更讀史書為鑒,知興替榮辱,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八千里之疆,萬萬之民,卻保不住一個見義勇為之民,卻還想天下歸心,社稷安寧。敢問富相公,息了事寧了人,那遼人如何看待我大宋?遼人背后如何說我大宋?軟弱可欺?予取予求?隨意拿捏?今日要地,明日要錢,富相公以往可敢說一個不字?今后有可敢說一個不字?那遼人可敬了大宋一分一毫?富相公又敢保來日遼人不會再因為一點小事又陳兵邊境要地要錢?”甘奇音量越說越高,幾乎指著富弼的鼻子在罵。
“大膽,小小年紀,竟敢在朝堂出此狂言!”富弼氣壞了,出口就是呵斥。
甘奇還不等富弼接下來要說什么道理,立馬又道“來日若是遼人借此事陳兵發難,我甘奇愿往遼國斡旋,不割一寸祖宗之地,不給一分百姓之錢。若不能讓遼人偃旗息鼓,我甘奇愿提頭來見。富相公,如何?”
甘奇看著頭前的富弼,轉頭又看向朝堂眾人,開口又道“諸位上官,我愿以項上人頭作保,諸位以為如何?”
這話聽得臺上的趙曙有些熱血沸騰,他知道甘奇之前心中所想,又見甘奇此時愿意拿命與遼人死磕,豈能不激動?有此臣子,皇帝豈能不高興?
卻是那富弼幽幽一語“甘經略好生了得啊,命都豁出去了。小小年紀,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個街邊毆斗渾漢,卻能讓你如此以命來保。許是這滿朝諸公,就你甘經略深明大義……”
“只為百姓歸心,更為我大宋不被遼人看輕,命又何妨?”
其實甘奇那話中有話,他倒是真愿意看到遼國在邊境弄點什么事端出來,比如陳兵恐嚇。甘奇還真愿意去遼國斡旋一下,但是這個“斡旋”可不是一般的“斡旋”。
事端,總是造出來的,事情都是人做的。比如遼國這回陳兵,卻不是恐嚇了,而是真的先動手打了……這事,誰說得清呢?特別是還有一個甘奇,誰保得住遼人不打呢?
到時候看這個汴梁城怎么辦?看看有沒有人真的那么不要臉,真要去求和。
甘奇在邊境,被遼人打了,要還手,誰能說他錯?總不能拋棄城池與百姓,帶兵跑吧?
說不定他甘奇就打到遼國去斡旋了。
“諸位上官,諸位同僚,我愿用人頭為此事作保,秉公處置,讓天下對陛下感恩戴德,讓百姓與朝廷同心同德。諸位以為如何?”甘奇再問。
沒人反駁他。
連富弼都只是陰陽怪氣一語“哼哼……到時候若是要賠錢,可就不是一點湯藥費了,想來甘經略家中豪富,出得起?!?
“我寧出項上人頭,也不愿出一錢。”甘奇又回懟一句。
“哈哈……滿朝文武百官,原來就甘經略一人深明大義啊……”富弼這句話,誅心了。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甘奇。
“打契丹人者,名叫甘霸,乃我族弟,隨我邕州上過戰陣,隨我泉州治過胡番,幾經生死。我若連這點小事都不能秉公直言,還要他委曲求,不說天下百姓,我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我甘奇,還有何資格站在朝堂之上?”甘奇直白一語,這事瞞不住,與其等人之后來說,不如自己說出來。還能博點同情,也讓甘奇今日朝堂的表現不顯得那么突兀。
“嚯,原道是如此,罷了……項上人頭都搬出來了,那遼人之事,甘經略就一并處置了吧,到時候遼人之怒,也請甘經略一并平息了。”富弼語氣中還有一些陰陽怪氣的味道,他倒是也想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