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支戍邊騎營不少,然返京獻俘是必不可少的,許多珍寶也要進獻給皇帝陛下。
事實上,早在九月末,漠北大捷的喜訊早已傳回長安,更迅速傳遍各郡縣,引發舉國歡騰。
十月初一的祭祖節,多年未曾主持祭典的太上皇劉啟,硬是在極易犯病的秋冬時節,親自露面,與皇帝劉徹一道,領著諸多劉氏王侯往西郊太廟,以祭告劉氏的列祖列宗。
各郡縣,諸多世家大族的家主紛紛攜妻兒,趕往京城。
太子親征,夷滅匈奴,何等的大事?
朝廷必定舉行盛大慶典,王侯勛貴和公卿將相也必定齊聚京中,當可借機拜謁結交,至不濟也混個臉熟,指不定還能讓子女聯姻。
經營人脈,也是要找機會,借由頭的,時機難得啊。
大農令孔僅更是翹首以盼,此番大漢騎軍幾乎傾巢而出,足足十支騎營,戰騎外加諸曹輔兵,高達二十五萬騎,戰馬近愈四十萬匹。
后世史上的漢匈漠北之戰,漢武帝雖也出動了十余萬騎兵,輔以四十萬步卒和民夫,但卻是徹底掏空了國庫的,非但耗盡文景兩朝攢下的家業,更是大舉加征稅賦,鬧得民不聊生。
現今的大漢,遠征漠北非但沒增加稅賦,大農府更是依著既定的國策,繼續降低田稅,丁稅和口賦更已在舉國范圍徹底免除。
國庫歲入雖已超過八百萬金,十數倍于漢帝劉啟即位初期,然每歲的開支也不小,光軍費就高達百萬金,若非漢軍多年來連戰連捷,每每征伐外族皆能滿載而歸,劉徹也真真算是窮兵黷武的。
大漢現今自然不“窮”,沒窮盡兵員,亦沒窮盡國庫,然漢軍將士的待遇極高,出征的開銷且不提,戰后撫恤和軍眷優撫皆是耗資巨億。
大農令孔僅撥拉了數月算盤,此番征伐漠北匈奴,各類開支粗估下來,勢必要超過兩百萬金,再加上日常的軍費支出,漢軍今歲足足吞掉了四百萬金。
若非國庫多年來攢下不少盈余,虧空早就突破天際了。
更何況,遇到此等大勝,皇帝陛下必定要大赦天下的。
所謂大赦,非止是赦輕罪之人,更會為天下萬民減免徭役和租賦。
依著過往慣例,少府更會出貲,賜各縣里的三老、孝子每人五匹布帛;賞賜鄉里的三老、愛護孩童者、努力耕田者每人二匹帛,三斤絮;賞賜年齡九十歲以上的老人以及鰥、寡、孤、獨者每人二匹帛,三斤絮;賞賜年齡八十歲以上的老人每人三石米。
少府乃皇帝私府,孔僅管不著也不想管,反正大農府是拿不出這般大的手筆,就指著太子殿下守規矩,把相應比例的繳獲送入國庫。
孔僅沒法不急,這批財貨若不及早入庫點算,估出價值幾何,待得臘月,各郡縣主官仆射返京述職要上計,各府署更要提交來年預算,他這大農令敢核準么?
若國庫虧空太大,來年各府署和官府就得削減預算,找他鬧騰也沒用!
孔僅真真恨不能出京千里,去迎回太子殿下這小祖宗,每天看著賬冊發愁的日子著實太過難捱了。
不求太多,找補回百余萬金,他就知足了。
翹首以盼的,自然不止孔僅,最為甚者,無過于小小太子妃。
三月末,太子大婚,七月初便領兵出征。
少年夫妻,新婚本就如膠似漆,短短三月光景,最是甜蜜難離之時,夫君便即領兵出征,與妻子而言,自是無比的思念和擔憂。
雖說劉沐貴為儲君,不至親自上陣殺敵,然漠北苦寒,天候不同關中,若是有個頭疼腦熱,也是教趙婉揪心。
反倒對自家阿父,趙婉是沒怎么掛懷的。
有了夫君忘了爹?
倒也算不上,實在是趙立在自家女兒心中的形象很高大,自幼沒少聽軍中叔伯提起昔年南征北戰的崢嶸歲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