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云淡日光寒。
長安城下了入冬來的首場雪,神禾塬、譎河旁被白雪覆蓋,如同一幅美麗的畫卷呈現在眼前。
站在高臺上俯瞰城,劉徹自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也不知道前世北京是不是也一樣下起了雪?被白雪覆蓋的紫禁之巔,是否會在冬日暖陽的照耀下,變得晶瑩而剔透。
北京的紫禁城是精致而華麗的,卻總給人一種擁擠和壓抑的自我防備。在長安的未央宮,劉徹感到一種更為大氣磅礴的豪邁之氣。也許,皇宮所體現出來的,不但是統治階級的思想,更是整個民族的精氣神吧。
至于作為京城而言,劉徹心中還是把秦朝的咸陽城擺在了第一位。
咸陽初建時有外城墻,后來隨著秦國疆土的擴大,城市人口劇增,城市范圍也大幅度擴張,修建外城墻的速度遠遠趕不上擴張的速度,索性便不再建城墻了。
漢朝的長安就開始建設高高的圍墻了,也許是匈奴實在是太強大,強大到巍峨的長城也阻擋不了他們牧馬中原的腳步。
長城啊,是后世華夏的象征,是古時農耕民族不得已而為之的屏障,卻也是中華民族心中長達數千年無可逾越的藩籬。
一種封閉的心態,長久后衍生出的自我滿足,讓整個民族都失去了前進的動力。
對外,顯出泱泱大國的氣派,示之以仁義。
哪怕是一代圣王唐太宗,竟也為了一個天可汗的名頭,給游牧民族送去工匠,送去先進的技術。不知道他在享受屬國朝覲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高麗那座用數萬唐朝將士人頭累起來的高高的京觀?不知道他在鄙夷隋煬帝是暴君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隋煬帝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快意恩仇?
對內,高高的城墻,將統治階級牢牢的包圍起。
這是心的圍墻,就在士農工商的等級制度形成后,注定了我們再也擺不脫這層層的枷鎖。工匠和商人,遭到了長達兩千年的壓制,讓中華民族損失了多少次社會進化的機會?
后世甚至出現了一種偏激的說法穩定就是發展最大的原罪!
劉徹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推倒長安城的圍墻,甚至推倒長城,在中華民族的血脈里,連成一個新的長城。
內施王道,外施霸道,才是個天朝上國該有的氣勢!
而這一切的關鍵,就在那茫茫的北方草原。
匈奴不足為懼,哪怕劉徹沒有轉世,史上的漢武帝也將他們趕到歐洲去禍害日耳曼這些蠻族了。但那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像頑強而堅韌的牧草,即使在冬天枯萎,卻總會在某個春暖花開的日子,重新冒出頭來。
斬草要除根??!
劉徹遙望北方,微微瞇起了狹長的雙眼。
當然,憂國憂民并非這場冬雪的主色調。
在王老實家中,就洋溢著濃濃的暖意。
狗蛋要上學了!
過完年首,東家的私學就要開辦了。王老實作為營建工坊里的小工頭,可以讓家里八到十二歲的孩子免費上私學。
據說這是東家新辦的那甚么田氏商團給優秀員工的“福利”。
“咱老王家要出個學問人了!”
剛聽到李管家通知的喜訊時,王老實憨憨的撓著腦袋,樸實的笑道。
如今回到家中,他還是這樣對著自己的婆娘傻笑“咱老王家要出個學問人了!”
王嬸卻不甚在意,只因她所認識的讀書人,掙得最多的便是王婆婆的侄子,那個在長安縣上每年拿二百石秩俸的“大官”。
“讀書人才掙多少錢?你上月掙的月例能頂他小半年秩俸呢,且讓狗蛋和你多學些手藝才好?!?
不得不說,華夏傳統女性有著樸實但很實際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