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北闕的平民區(qū),如今顯得人滿為患了。
整個長安城的人口已接近二十五萬,是大漢帝國最大的城市。但宮殿,官署和邸第的面積約占這座都城的三分之二。再扣除宮府的手工業(yè)用地,以所剩有限的空間容納一百六十閭里與其眾多的人口,故平民的住處歷來室居櫛比,非常緊迫。
隨著皇室實業(yè)和田氏商團的大肆擴張,長安城的各類作坊急劇增加,甚至已擴散到了長安城的近畿三輔。
三輔之地歷來地狹人眾,四方并臻,不僅長安城中人口眾多,而且四郊近縣,杜霸五陵之間也是名都對郭,邑居相承的繁華之地。如今面臨著上萬名新募工匠的涌入,負責京城周邊治安的長安中尉府頗為頭疼。
自從上任中尉郅杜遠赴雁門就任太守,新任中尉宣化為人敦厚,執(zhí)法寬松,根本鎮(zhèn)不住場面。
不到半年時間,整個長安城烏煙瘴氣,特別是北闕甲第的二世祖?zhèn)儯珠_始四處惹事生非,鬧得長安城雞飛狗跳。而半月前在小肥羊火鍋城的集體斗毆事件,竟然涉及到百余名世家子弟,甚至囊括了十余位頂級權(quán)貴和劉氏宗室家中的嫡子,而起因不過僅僅為爭奪一個包廂。
消息一出,漢帝劉啟震怒異常,見勢不妙的諸位權(quán)貴,趕忙將涉案子弟部打折雙腿,命人抬到中尉府自首。中尉宣化卻沒有依法嚴辦,反而派人將涉案眾人送回各自府中養(yǎng)傷。
如此一來,宣化不但引得劉啟愈發(fā)不滿,甚至諸多權(quán)貴也不領(lǐng)情,哪還討得了好去?當即被貶回家中閉門思過,不得邁出家門半步。
在太子劉徹的強烈建議下,劉啟破格提拔了長安吏張湯升任中尉,奉旨“嚴打”。
張湯是杜陵人,他的父親曾任長安丞。其父死后,張湯繼承父職,為長安吏,任職很久。
在權(quán)貴云集的北闕甲第,張湯的家世絕對算不上顯赫,甚至有些低微。因此,二世祖?zhèn)冊臼怯行┎恍嫉模徽J為張湯有膽子得罪他們。
劉徹卻對張湯抱有絕對的信心,雖說他如今還名不見經(jīng)傳,但在歷史上,張湯可是有名的酷吏,兇名絲毫不下于“蒼鷹”郅都。
史書記載,張湯用法主張嚴峻,常以春秋之義加以掩飾,以皇帝意旨為治獄準繩。曾助武帝推行鹽鐵專賣、告緡算緡,打擊富商,剪除豪強。頗受武帝寵信,多行丞相事,權(quán)勢遠在丞相之上。
當時世人盡皆唾棄張湯,認為他是一個佞臣。眾口鑠金,眾毀銷骨,張湯最終被污蔑致死。然而在他死后,社會的評價突然來了個驚天大逆轉(zhuǎn)。
張湯死后,家里的財產(chǎn)不超過五百金,都是得自皇上的賞賜,沒有其他產(chǎn)業(yè)。
侄兒要厚葬張湯,他的母親卻說“我兒作為天子的大臣,被惡言污蔑致死,有甚么可厚葬的!”
遂用牛車裝載他的尸體下葬,只有棺木而沒有外槨。漢代的棺材是雙層的,里面一個小棺材是盛殮尸體的,外面套的那個棺材叫槨就是外棺。若是有棺無槨,就相當于在荒郊野外簡單地下葬了。
武帝聞知此事,萬分惋惜和悔恨,哀嘆道“沒有這樣的母親,不能生下這樣的兒子!”
因此將污蔑張湯的三位長史處以死罪,連主謀丞相莊青翟都被迫自殺,武帝還晉升了他的兒子張安世的官職。
如今劉徹憑著穿越眾的優(yōu)勢,自然不會再讓歷史留下遺憾,既然已保下了郅都,那張湯這個人才,定然也要人盡其用才是。
張湯果然沒讓劉徹失望,上任第一日,就在中尉府的正堂外擺放了一副棺槨,示意自己早就準備好后事。
他親自帶著中尉府的兵士,將參與群毆事件的諸位二世祖硬生生從權(quán)貴們的府邸重新抓捕回來,過堂重審。也不顧他們雙腿被打折后,傷勢未愈,盡皆大刑伺候。直到二世祖?zhèn)兲闇I橫流的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