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欲發狂。
“將他們都給寡人砍了!”失去理智的梁王怒吼道,額頭上青筋爆出,兩眼噴射出無盡的兇焰。
吵雜的大殿瞬間沉寂下來,眾多官吏盡皆噤聲不語。梁國侍衛更是高舉手中的長戟,就要向前刺出。
“且慢!”千鈞一發之際,殿外傳來一聲急切的制止聲,羊勝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梁王劍眉一揚,正要出言訓斥,卻見羊勝絲毫不顧禮儀,三步并做兩步,直接來到梁王身旁,附在他耳邊快速稟報了幾句。
梁王原本因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龐,瞬間一沉,復又急速的變幻幾次。他極力平復了思緒,咬著牙擺擺手,下令道“將使臣送去館驛好生歇息,寡人今夜再設宴款待。”
話音未落,他一揮衣袖,轉身朝后殿走去。羊勝趕忙朝殿上的公孫詭招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一同跟著梁王前往后殿。
殿內剩余的眾人不由面面相覷,滿是訝異的神色。也有不少人暗暗松了一口氣,若是梁王當真就地誅殺朝廷的使臣,在場的眾人都脫不了干系,將來被抄家滅族也不是沒有可能。反倒是逃得一命的使臣滿臉失望的神色,似乎沒能為國捐軀,是很大的遺憾。想來也是,漢初最重名節,能死國的使臣,必能名留青史,對于士人而言,實在是極大的。
后殿的書房內,梁王鐵青著臉,看著羊勝呈上的密函,略帶慌亂的問道“怎會如此?膠東王劉端此時尚在長安,膠東國怎會出兵膠西國都高密城?”
羊勝不敢怠慢,出言解釋道“根據密探來報,皇帝近曰連發十余道詔書,召膠西王劉閼入朝覲見。膠西王心生畏懼,自然不肯奉召。朝廷使臣隨即前往膠東,持天子密旨,令膠東諸將盡出郡國之兵,討伐叛逆,如今數萬膠東大軍想來已抵達高密城下。”
梁王皺眉不語,沉吟片刻,復又問道“濟北王劉勃可有動靜?”
“淮南王已遣使前往濟北說項,尚未回復。”羊勝躬身道。
公孫詭見梁王面色郁結,急忙勸慰道“大王無需擔憂,形勢雖不盡如人意,然而我梁國周邊諸郡,除了沛郡周亞夫外,尚未見有其余動向,想來朝廷還不敢對我梁國動兵。”
梁王搖搖頭,嘆息道“卿家不了解皇帝的姓子,寡人的這個兄長,自幼便是心思縝密,隱忍陰戾,宛如草叢中的毒蟲,不擊則已,一擊必致命。如今他敢如今逼迫寡人,定然早已做了盤的考量,可讓我梁國萬劫不復。”
羊勝和公孫詭還要出言勸慰,卻見梁王從桌案上取出一份絹帛,無力道“母后也已頒發懿旨,盡是斥責之言,要寡人盡速釋放韓安國和鄒陽二人,由他們統領梁國所有政務,還召寡人入朝覲見。”
羊勝和公孫詭不由大驚失色,齊聲道“萬萬使不得啊!”
羊勝更是急聲道“如今皇帝早已將大王視作大漢的褥瘡,欲除而后快,大王萬萬不可親身犯險啊!”
梁王長嘆一聲,面色悲戚道“有母后和皇姐代為說項,皇帝必不敢誅殺寡人,頂多就是幽禁長安;若是當真逆勢而為,萬一失敗,便是身死國滅的下場啊。”
羊勝二人還要說些什么,梁王的貼身內侍卻躬著身子走了進來,遞上一個密匣道“稟大王,有密函到。”
梁王接過密匣,也沒心思驗看,取過匕首刮開火漆,取出里面的絹帛,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眼。他剛剛將絹帛放下,卻猛然臉色一變,仿佛想到了什么,復又拿了起來,仔細閱看。
砰的一聲悶響,原本長身而立的梁王突然癱倒在地,如同身骨骼盡皆被瞬間抽掉一般。
大驚失色的內侍急忙上前攙扶,卻被梁王推開。梁王艱難的起身,顫顫巍巍的站直身子,將手中的絹帛遞給滿臉訝異的羊勝二人。
羊勝急忙取過密函,和公孫詭二人一齊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