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六千錢。
國舅田勝亦是通達理,大方的命養殖場的總掌事與王嬸消了長契,不誤她的大好前程。
王嬸自是樂瘋了,成衣作坊的活比養殖場干凈輕省,雖也常起早摸黑的加班加點趕工,但總比養殖場輕松得多。何況她還是總掌事,只要安排好下邊的掌事們,便不需事事親力親為。
六千月例啊,自家老漢的月例也才將將三千大錢!
王嬸也知道得為總掌事是靠了楋跋子的面子,今后若是做不好,非但會丟了大好差事,還會教楋跋子顏面無光。
掌管好成衣作坊,她倒是有些信心,畢竟在田氏商團做了好些年,聯合制衣的基本章程多是與之大同小異,講究的是無論少了誰,都不會影響作坊運作。
總掌事只需熟識制作成衣的各項工藝,并掌管好入貨和出貨的工期和賬冊即可。
王嬸是個懂得上進的,想著為總掌事,不識字可不成,便在每下工后,向自家兒子王富貴學識字,不求會寫,好歹要能看懂章程和賬冊不是?
謀求生計往往是促人上進的最大動力。
正如后世之人,從小學到大學,學了十余年英語也沒太大成效。待得畢業后若公司將外派的機會擺在眼前,為了能賺大錢,不惜先花費數萬報補習班,每廢寢忘食的啃商務英語。半年的學習成果絕對能頂先前十余年,個個懊悔連連,若昔年在高中能有這等勁頭,考進清華北大不在話下的。
王嬸亦是如此,半年不到,非但能看懂成衣作坊的章程和賬冊,連西廂記都能看懂不少,除卻書中那些詩詞難解其意,旁的字句連蒙帶猜還是能讀懂的。
尤是近新華書局販售的那些新書,說是甚么白話文小說,總之比西廂記更好懂,沒甚么之乎者也,詞句簡單直白,通俗易懂。
王嬸將十本小說買了,每下工就津津有味的捧著看,說廢寢忘食有些過,但手不釋卷倒是真的,用晚膳的時候都是邊吃便看,偶爾還會放下竹箸,自顧自的傻樂。
王老實覺著自家婆娘徹底魔怔了,無奈自個月例僅有她的一半,腰板不直,也只能認慫,隨她去了。
華夏婦女自古最扎堆,聊些家長里短,坊間傳聞,王嬸讀到小說中南越王族種種密辛,自然要與街坊四鄰的三姑六婆們好生說道說道。
尤是成衣作坊內的掌事們多為女子,識字的亦不少,就跟后世追劇的女白領似的,上工閑暇之余,皆是聚在一處,談談昨夜將小說讀到何處,那媚珠如何如何癡,偏生多總被無傷,教趙始那渣男害得國破家亡……
沒讀過那些小說的掌事壓根插不上話,唯恐后再趕不上話頭,要被漸漸排除出這小圈子了,下工后忙是去東市的新華書局買上幾本,連夜啃書。
于是乎,新華書局刊印的初版小說迅速售罄,隨即再連番刊印數版,并大量運往各郡縣的分店。即便不會如京畿三輔這般火爆,但大漢百姓的喜好應是差不多的,銷量不會太差。
新華書局在北闕甲第的總店要保持格調,多是刊印經史子集,并未販售這些小說的。
起先長安的貴婦貴女們多是未曾留意到有新書刊印販售,然而隨著那些小說迅速席卷民間,書中種種新奇秘聞喧囂塵世,她們才曉得新華書局出了新書,還是民間口碑大好的新書。
貴婦和貴女們忙是遣府內下人到東市買書,看過紅樓夢和西廂記等書,她們再就盼著新書問世,猶如野貓撓心撓肺,如今終是等到了,自然要好生享受閱讀的樂趣。
見得新書銷量屢創新高,非但新華書局的總掌事眉開眼笑,便連江都王劉非都是興奮狂,畢竟皇室實業的造紙作坊和印刷作坊也從中牟取了暴利。
真是暴利,賣書比賣紙的利潤要大太多!
劉非好不容易等到沐,入宮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