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文官之間的矛盾,更涉及不少家族的內部爭斗。
尤是太上皇頒布推恩令后,各世家大族內對繼承權的爭奪愈發激烈,能進黃埔軍學和政經官學的世家子弟都是各家族最優秀的子弟,誰不想繼承更多的家業?
宣曲騎營的將官們此番立下大功,雖沒人得以賜爵關內候,但五大夫以上的高爵還是冊了不少,他們有軍功爵在身,對家族的繼承權更是不愿輕易退讓,親兄弟又如何,不過是文縐縐的迂腐書生,真當他們武將傻,不會抱團相互聲援么?
依著推恩令,日后必是要分家的,那他們可得拿大頭。
兩位親王倒沒麾下將領這么多想法,老劉家的祖業早是分好了,大頭被今上占著,膽敢覬覦的已是死的死,圈禁的圈禁,沒人敢再打主意。
入得長安城,眾將拜別兩位親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劉越和劉寄則是回皇親苑,在王府稍事梳洗,換上袞袍朝服便是匆匆入宮,先到未央宮宣室向皇帝復命,又到長樂宮和太壽宮向長輩們問安。
一通折騰下來,已是暮鼓響起。
依照近年慣例,每歲除夕皇帝皆會在長秋宮擺下家宴,請來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及諸位兄弟姊妹,好生吃頓年夜飯。
劉越和劉寄已是累得夠嗆,索性也不出宮,就從廊道直接前往長秋宮正殿,提早入席,趴在幾案上不欲再動彈。
其余親王和親王妃皆同時抵達,入殿時見得兩人趴在席案上,已然睡了過去,尤是劉寄鼾聲如雷,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不止,皆是啞然失笑。
好在劉越和劉寄曾在黃埔軍學受訓,對周邊動靜格外敏銳,豁然醒轉,這才沒鬧出更大的笑話。
劉寄用袍袖胡亂拭去嘴角的流涎,見的幼弟劉舜曉得賊兮兮的模樣,便是沖他招手道“過來,過來,為兄與你好生說道說道,你這屁大點的娃娃,急著納甚么少妃?”
適才前往太壽宮采蓉殿向母妃問安時,被好生一通教訓,劉舜要納少妃之事又被母妃拿來說嘴,以此敲打他們這兩個為人兄長的。
劉寄的脾性向來不愛吃虧,且記仇得緊,現下見著劉舜,可不得從他身上找補。
劉舜哪敢近前,訕笑著向劉寄見了禮,便是縮著脖子入了末席。
殿內眾人見狀,皆是失笑出身,只覺這幺弟確是長進不少,不似過往那般暴躁,懂得大丈夫能伸能屈的道理了。
該認慫時,就認慫,沒甚么丟人的,頂撞劉寄這等火爆兄長,可沒甚么好處。
不多時,陽信公主和南宮公主也與駙馬同來,張騫和公孫賀與諸位親王也是熟識得很,談笑間沒甚么拘束。
親王妃們更多是公孫賀的“書迷”,對他這長安笑笑生所著話本甚是追捧,紛紛詢問他何時再有新作問世。
是夜,長秋家宴其樂融融,今歲喜事連連,著實是個值得大肆慶賀的好年景。
泰安公主虛年將滿九歲,正值好奇多問的年歲,小心翼翼的撫著皇后嫂嫂隆起的小腹,小嘴嘰嘰喳喳的問這問那,把眾人皆逗得哈哈大笑。
前年陽信公主有孕,去歲楋跋子有孕,阿嬌皆是瞧著艷羨得緊,今歲她終是懷了身孕,滿眼艷羨的又換成了南宮公主。
眼瞧著阿姊和兩位好閨女接連有孕,偏生她這肚子沒半點動靜,可不愁人么?
她倒不似阿嬌和楋跋子般需要誕下子嗣來穩固地位,公孫賀尚了她這大漢公主,別說迎娶側室,便是想納妾都沒門。
然想孕育子嗣乃女子天性,南宮公主也不例外,沒旁的盤算計較,就是想生個長得像自家夫婿的小娃娃,每日逗弄著玩。
阿嬌自幼與她交好,早是瞧出她的心思,前些日子便已許諾待誕下腹中龍嗣后,便讓老醫官和蘇媛替她調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