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又惱。
“翁主雖稍嫌孟浪,然依著陳所述,翁主與婉兒應是熟識的,想來兩人過往也是時常胡鬧。今日陳是因婉兒神情驚慌的返身奔逃,唯恐其受到賊人驚嚇,才沒顧得上理會來人身份便急于出手,故翁主遭創,婉兒也難辭其咎!”
趙立微是停頓,復又如是道。
“然事已至此,為之奈何?”
蘇媛輕點臻首,顯是認同自家夫君的看法,說實話,若將責任盡數推到翁主和陳身上,他們夫妻倆皆是過意不去。
尤是盡忠職守的陳,若因此事開罪了賢王府,他們身為羽林前輩,實在無顏再見昔日袍澤了。
“上門賠禮吧,然我官居右中郎將,不宜登門拜會王侯,還得委屈你帶著婉兒,以拜會賢王妃和翁主為由,到賢王府走上一遭……是我對你不住。”
趙立冷峻的神情緩緩崩解,眸中蘊著濃濃的疼惜和不舍,家中遇著大事,本當是他這一家之主出面應對,況且此番是要登門賠禮的,指不定要受人冷眼,還得忍氣吞聲,他卻因身份敏感而不能親自前去,反倒要讓自家婆娘為女兒收拾爛攤子,心里著實難受得緊,羞愧得緊。
“夫妻本是同體連心,說這話作甚?”
蘇媛伸出纖纖玉手,撫著他那緊握的拳頭,出言寬慰道“我待會便讓家老去賢王府給王妃遞拜帖,我與王妃也是熟識的,她頗是賢淑溫良,乃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想來不會為難于我,況且我乃醫官,對跌打創傷也是在行,正好能去為翁主治傷,若真無大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趙立默然頜首,松開拳頭,翻過滿是老繭的粗糙手掌,將她的纖柔小手握在掌心,卻是沒再說話。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甚么甜言蜜語在此時都未免顯得多余了。
誒,只不知怎的養出個終日只會胡鬧的闖禍精,真真愁死他了,因著自幼孤苦,他不懂得如何教育女兒,好吃好喝好穿都給她買了,還延請良師用心教導。
萬萬沒料到,在父母師長視線不及之處,她竟會是這等野性難馴的放肆德行!
今日罰跪,只是前菜而已,待到賢王府賠過禮,必得再好生責罰她,非將她的歪風邪氣給生生掰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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