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阿母蘇媛入宮赴宴,然那是皇后阿嬌筵請公卿將相府上宗婦和貴女的,席間皆是女子,劉沐自然不會跟著摻和。
話分兩頭,蘇媛母女尚未入得王府正門,賢王妃楊綺羅已是迎了出來。
親王妃雖是尊貴,可大農少卿的身份也不低,即便蘇媛今日只是以趙夫人的身份登門拜會,楊綺羅也不會對她有絲毫怠慢,更遑論倨傲失禮了。
一通禮數周,楊綺羅親自將蘇媛引至內宅,讓下人奉茶待客。
蘇媛心思通透,曉得賢王妃乃是示以親近,亦是隱隱表露出賢王府不會對翁主受傷之事多作追究的。
賢王府不作追究,那是賢王夫婦肚量大,然蘇媛今日攜女兒前來,就是要賠罪的……或許說賠罪有些過,至少是要賠禮的。
不能因著對方大度,就順勢將此事略過不提,完撇清自家女兒本應承擔的責任。
此乃蘇媛做人的原則,亦是要對女兒言傳身教的道理,既是犯了錯,就當勇于認錯,學會承擔后果。
“王妃,昨日小女累翁主受創,我夫婦得知此事,實是愧疚得緊,故今日厚顏登門,讓小女向翁主賠罪,我身為人母,卻是教女無方,還望王妃見諒。”
蘇媛坦然直言來意,向楊綺羅躬身揖拜。
“趙夫人這是作甚,真真折煞我也!”
楊綺羅本是伸手要扶,眼見來不及,卻是不敢生受大禮,忙是欠身回禮道“我那女兒自幼嬌慣,最愛胡鬧,此番讓她吃些小苦頭,以為警醒,若日后能少闖些禍,反是好事。”
“傷在子女身,疼在為娘心,王妃如此大度,更是令我汗顏。”
蘇媛言語由衷,復又出言問道“不知翁主傷勢如何,我無甚長才,唯醫術還算拿得出手,王妃可否準我為翁主診治。”
“趙夫人言重,夫人醫術之精湛乃是家喻戶曉的,能請夫人為征臣診治,自是求之不得的。”
楊綺羅此言非是虛應客套,而是實話實說,雖說昨日陛下已遣數位太醫前來替征臣診治過,皆以為無甚大礙,仔細調養數日,待得創處淤傷褪去即可,然既蘇媛欲出手診治,自是更好。
“既是如此,便有勞夫人了。”
楊綺羅也是愛女心切,沒太過客套,直接領著蘇媛來到劉征臣獨居的跨院。
趙婉自是跟在阿母身后,也入得這跨院,心中忐忑之余,腳步不由緩了幾分,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貴女,卻是對翁主劉征臣頭疼得緊,每每遇著她,總免不得被她調笑戲弄,偏生又拿她沒半點奈何。
常言道,惡人自有惡人磨,野性子的趙府貴女遇著更為肆無忌憚的賢王府翁主,也算是遇著磋磨。
蘇媛雖是知曉自家女兒與劉征臣彼此熟識,卻是料想不到女兒對這位翁主是這般的不待見,更想不到女兒總是受人“欺負”的。
趙婉性情執拗,又覺昨日非是她的錯,偏生受了責罰,心里尚在賭氣,自也不會將劉征臣過往的諸多“惡形惡狀”說與父母聽。
然待她跟著入了翁主閨閣,見得斜倚在臥榻上有氣無力咳嗽著的劉征臣時,真真嚇壞了,她萬萬沒料到,昨日看著無甚大礙的翁主,卻是傷得如此之重。
別說是趙婉,便連賢王妃楊綺羅都嚇懵了,蘇媛卻是微微顰眉,望聞問切乃醫者的基本功,行醫多年的她觀其面色紅潤,聞其咳嗽聲振而不衰,反顯氣足,便覺有些蹊蹺了。
具體傷情,待得查看過創處,診過脈象便可知曉。
“趙夫人……咳咳……怎的……咳咳……”
劉征臣亦錦帕掩唇,作勢便要掙扎著起身見禮。
蘇媛忙是舉步近前,伸手扶她靠回金絲軟枕上,柔聲道“翁主無須多禮,冒然起身怕是會影響傷勢的。”
即便已出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