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我倒徒做惡人?”
此時的她,無半分人前的端莊沉穩,不似儀態高貴的大漢長公主,卻是個輕嗔薄怒的嬌俏婦人。
因染了暑熱,微微泛紅的俏臉,襯著那精致眉眼,少了幾分天家女的貴氣,卻更顯明艷動人。
張騫柔聲勸慰道“誒,雛鷹若不離巢,如何振翼褪羽,展翅翱翔于天際,放眼萬里河山?”
陽信公主臻首輕垂,聲如蚊吶“我不求他得步青云,唯望一世安好?!?
“汝之蜜糖,彼之苦艾,溺愛過甚,卻是他不堪之重,若真是虛度一世,日后他反是會怨你這阿母。”
張騫語氣略重,卻也不得不說。
大好男兒,志在四方,兒子的志向和心思,身為人父又豈能不知,昔年的他,不也如此么?
往說東甌與閩越時,他比此時的張篤也大不了多少,且僅有數十羽林衛以為隨扈,情勢更是艱險得多。
昔年張騫遠赴諸越之地,意欲暗中說服歐復鳴和鄒馀善謀反,弒兄篡位,一旦事情敗露,必死無疑!
此時張篤赴滇,乃以太常府掌故的身份,代大漢天家理宗親婚儀,滇國君臣敢不護他周?
且不論滇王是否真欲舉國內附,但凡他沒魔怔,就得以禮相待,且老老實實的備好“嫁妝”,為自家女兒送嫁。
不是和親,更甚和親!
弱小,就是弱者原罪,任憑強者予取予求,還得感恩戴德。
陽信公主不是不知事,然心下終歸不舍,此時見自家夫君“偏幫”那不知好賴的不肖子,更是著惱。
冷哼一句,側身躺倒,拉了薄絲錦被,蓋著腦袋生悶氣。
“暑氣悶熱,屋里又憋悶,莫再置氣?!?
張騫忙是輕扯錦被,讓她露出腦袋,唯恐她太過憋悶。
陽信公主冷哼一聲,卻是不予理會。
張騫頗為無奈,心念一轉,卻是轉了話頭“你若再是這般置氣,篤兒也不曉得要跪到何時?”
陽信公主猛是扭臉,語帶驚怒卻難掩急切道“他仍是跪著?”
張騫詫異道“你不知曉么?”
“我服過湯藥,便覺昏昏欲睡,臨睡前,便已讓人喚他起身了!”
陽信公主急聲道,也顧不得再多說,忙是翻身而起,提拉著繡鞋就欲下榻。
張騫忙是將她按回榻上,不容置疑道“好生躺著,我去喚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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