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竹林,雜草叢生。
喻溫文收了傘,撿起地上枯死的竹竿。
林深夏走在她的前面,給她開了一條路。
一馬當先的楊天銘站在山坡上向他們招手,激動地喊道“夏寶,快過來!這里有好多剛長出來的!”
“馬上過來。”
林深夏回頭看喻溫文,她像剛學會走路的小孩子,顫顫巍巍地在草叢里挪動,裙擺被樹枝勾住。
喻溫文扯回裙擺,雙手緊握著竹竿,艱難地行進,脖子上的相機隨著晃動。
早知道就不穿裙子了,太麻煩了。
有種在叢林探險的感覺,就是她挺拖后腿的,發覺林深夏在等她,喻溫文擺了擺手,“不用管我,我可以的。”
林深夏沒走,反而倒回來。
“前面的路更難走。”林深夏向她伸手,眼神堅定,“跟著我。”
“好。”
喻溫文握住他的手。
林深夏手指彎曲,反扣住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是溫暖的,軟軟的。
喜歡她的手,想牢牢地抓住。
跟在后面的喻溫文,蜜汁微笑。
短胖的小手暗戳戳地用指腹撓他的手心。
她不想和林深夏做朋友,想要更進一步。
小鹿亂撞般的心動,源自于眼前的少年。
林深夏牽著她穿過叢生的雜草,爬上小山坡,雨后春筍破土而出,筍尖凝聚著水珠。
“好多啊!”喻溫文一臉的不可思議,表露出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我只在超市里和電視上見過,還是剝好皮的。”
林深夏不舍地松手,任憑喻溫文奔向竹筍。
“挑小的拔,更嫩。”林深夏上前指導她,指著其中一根更矮的,伸手輕輕一扳,竹筍“咔嚓”一聲被拔下。
喻溫文學著他的樣子,拔下竹筍。
竹筍上出現嫩黃的不規則的傷口,她聞了聞,是筍的味道,炒肉肯定好吃。
林深夏笑著,酒窩掛在臉上。
不到半分功夫,他們拔了一袋子的竹筍。
喻溫文拿著相機,對著各種不知名的野花野草拍照,順便拍了幾張他們拔竹筍的照片。
鏡頭對準楊天銘,他嘴里叼著一片竹葉,正對著挺拔的竹子,細細打量它的年齡。
“咔嚓!”
她手里的鏡頭轉換到林深夏的身上。
他摘下帽子,蹲在山間小溪邊,投擲著手邊的石子,石子落入水中激起不大不小的漣漪。
喻溫文偷偷在鏡頭前比了個小心心。
按下快門的那一瞬間,林深夏回頭看向她。
照片定格在他回頭微笑的那刻,溫柔的目光,暖甜的笑容,醉心的酒窩,便應了那一句“公子世無雙”。
林深夏起身,喻溫文下意識地后退幾步。
“你拍了什么?”
“你。”
“我有什么好拍的?”
“我喜歡。”
林深夏在原地愣了一下,手背抵在鼻翼,細細品味她這句話的含義。
喻溫文猛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耳根發紅,腦子里一團亂,一句話都不敢說。
一股尷尬而又奇妙的氣氛縈繞在他們之間。
“那啥,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喻溫文看都不敢看林深夏,趕緊轉過身去找楊天銘,故作鎮靜地數著袋子里的竹筍。
林深夏看著她驚慌失措地逃走,心里吃到了蜜糖般,低聲喃喃道“我也喜歡。”
回去的路上,喻溫文有意無意地避開林深夏,暗自懊惱自己瞎說什么。
她明明想說,他很上鏡,她喜歡拍。。
可她說出口的話,令人誤解,該怎么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