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在門口看熱鬧的人群,一直在沈亮亮與沈頭兒二人之間左右搖擺不定,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有那性子急的,唯恐事兒不夠大,不禁叫嚷起來,鼓動木憶榮用刑。
只要用刑,沈亮亮與沈頭兒指定乖乖說實話,認罪伏法。
審問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烈日之下,人們情緒變得越加浮躁。
刑部尚書柳師承,平日里審問兇犯,都是先嚇唬一頓,對方若是供認不諱,便沒有后續。
若是兇犯是個硬茬兒,即使確鑿證據擺在面前仍及不認罪,便會用刑。
就算是再硬的骨頭,也扛不住一套刑具下來,定會乖乖簽字兒畫押。
柳師承覺得用刑是審案必要的手段,也是一個可以省去很多麻煩的手段,他贊成圍觀群眾的鼓動,命程元祥去取刑杖過來。
沈亮亮乃是縣令程元祥的親小舅子,程元祥自然不愿意對他動刑,沈亮亮也是大聲叫嚷喊冤起來,道他又沒有犯法,為什么要受刑?
瑞草覺得動刑這個主意不錯,木憶榮卻在猶豫,柳輕煙和十九親王也在為要不要動刑,加入到熱烈討論當中。
就在木憶榮被一群人吵得腦袋快要炸了的時候,衙門口的人群忽然被人分開,從外面急匆匆奔進來兩個人,一個小婢女,攙扶著一位形容憔悴的婦人。
婦人面色蠟黃,仿若營養不良,眼下的黑眼袋都快要垂到胸前了,走路腳步輕浮,若不是由婢女攙扶,仿若馬上就會癱倒在地上一般。
形容憔悴的婦人走到木憶榮近前,“撲通”跪下,聲音有氣無力,仿佛只剩下最后一口氣“大人,民婦前來自首。”
沈亮亮瞪著跪在斜前方的憔悴婦人,面容冰冷的問道“夫人,你來這里做什么?”
憔悴婦人正是沈亮亮的夫人,她扭過頭,神情怨毒的瞪著沈亮亮“我來指認你這個殺人兇手。”
“瘋了,你們都瘋了。”
瞪大眼睛的沈亮亮似受了很大打擊,連連向后退了好幾步,然后又猛地向前沖到沈夫人身后,伸手抓向沈夫人,卻被反應迅速的瑞草攔住。
沈亮亮像是一頭剛剛被閹割了的驢子,叫聲極為刺耳“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你就那么想要我死,想要我死嗎?”
淚珠子連成串兒的從沈夫人雙眼中滾落,她沒有理睬沈亮亮,而是朝木憶榮磕了一個響頭。
“侍郎大人,民婦自首。”
沈夫人一邊痛哭失聲,一邊向木憶榮講述沈亮亮為何會犯下這些罪行。
沈夫人與沈亮亮的交惡,是從沈亮亮將第一房妾室抬進門時。
沈亮亮性子風流,婚后時常在外沾花野草,但是沈夫人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丈夫會把在外面風流的野花野草抬進門來。且還一發不可收拾,接連抬了四房妾室入門。
燕周并沒有明文規定男子娶妻限定制度,但沈夫人覺得沈亮亮有些太過火了,就算是上京城的達官貴人,也沒有一下子抬四房姨娘進門的道理。
且沈亮亮娶進門的妾室當中,還有兩個女子出身很不好,只是長相真的沒話說。
但人皆有年老色衰之時,難不成,等這幾人不再年輕貌美之時,還要再抬其他面容美麗的女子進來不成!
在外面風流快活也就算了了,偏偏將人領進門來給她添堵,沈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與沈亮亮越鬧越兇。
夫婦二人的關系越鬧越僵,離心離德,慢慢開始算計對方。
沈夫人覺得丈夫既然與自己不是一條心,那么,她必須得為自己和兒子打算,絕對不肯將她與沈亮亮一同親手賺來的萬貫家財拱手讓人。
沈夫人還算有些頭腦,知道自己一個婦道兒人家,肯定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必須得找幫手才行。
只是,沈亮亮的姐夫乃是藍田縣縣令,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