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亮亮的死,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也并非是大理寺任何一位官差的錯。
木憶榮擔心因為查案吃了不少苦的瑞草會忍不住,胖揍尋鶴仙師一頓,忙不迭的將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道是他失職。
倚梅仙師也在一旁相勸,尋鶴仙師的火氣才漸漸消了下去,嚷嚷著就算罪魁禍首死了,也絕對不能輕饒,要去刑部找柳師承,將沈亮亮的尸體吊在城門樓上示眾。
木憶榮記得,當時倚梅仙師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大理寺的所有人都辛苦了,他與師弟會記下這份兒恩情。
原以為,這事兒就此翻篇了。沒想到,尋鶴仙師竟然又跑來鬧事兒來了!
因昨夜飲酒而腦袋疼的木憶榮,被不斷轟炸進耳朵里面的吵鬧聲,都快將腦子震碎成豆腐腦了。
他揉了揉太陽穴,跳下馬車之后,清了清嗓子,距離很遠就喊了一聲:“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衙門內瞬間安靜,然后一坨花團錦簇,忽然跳躍進木憶榮的眼中,頓時令他感覺眼睛好似被什么東西刺了一下,酸痛得十分厲害。
瑞草隨后跳下馬車時,也是感覺好似有一個龐大的蝴蝶旋風,一下子跳進她的眼中,同樣刺痛了她的眼球。
一大早,果然不適合看到太過華麗絢爛的東西!
那一坨花團錦簇,在看到木憶榮與瑞草二人時,立刻拔高聲調:“這都日上三竿了,木侍郎與亭長二人才姍姍來遲,是不記得今日要上工了嗎?”
譏誚的聲音,像是饑餓猴子發(fā)出的尖叫,十分的刺耳。
木憶榮殘留的朦朧酒醉,一下子全被消散清醒了,急忙上前兩步。
“二皇子清早造訪大理寺,不知有何要事兒?”
今日也不例外,穿成百花盛開一般的二皇子軒轅辰,撇著嘴,瞪著眼,眸光越過朝他施禮問安的木憶榮,落在不遠處正在打哈欠,絲毫沒有同二皇子打招呼的瑞草身上。
“你,那個你,本皇子叫的就是你。”
二皇子用下巴示意瑞草過來,瑞草伸了一個懶腰,然后慢悠悠的走到木憶榮身側站定。
二皇子像是看樹葉上的毛毛蟲一般,毫不隱藏自己厭惡的瞥了瑞草一眼:“上一次,真是便宜你了。不過你猜,那兩條畜生如何了?”
瑞草就連眼皮都沒抬,仿若并未聽到二皇子與她說話,二皇子咬牙切齒的惡狠狠道:“背叛主人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畜生,都只有死路一條。”
二皇子軒轅辰聲音透著狠勁兒,若是換做膽小的人,都得嚇得腿哆嗦。
但將二皇子當成流星錘甩著玩兒的瑞草,自然是不會吃他恐嚇這一套,瞪著一雙紫葡萄一般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二皇子一眼。
“沒人覺得你是花蝴蝶成了精嗎?”
大理寺的差官日日與窮兇極惡的歹徒打交道,一個個身上都帶著一絲痞氣,膽子大得能包天,聽到瑞草的話,完全不顧及二皇子的面子,一個個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出聲。
二皇子的臉頓時由白變青,并迅速的朝黑色發(fā)展,最后黑得同鍋底一般顏色,正要忍無可忍發(fā)飆之時,從他身后走出一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身上衣服十分樸素,與花枝招展的二皇子形成鮮明對比,年紀與木憶榮相仿,五官生得寡淡,表情也是清湯寡水,蔫蔫的,不似木憶榮那般明朗有精神。
青衫男子朝木憶榮禮貌拱手:“憶榮兄,許久未見,可還好?”
“清河,許久不見,你也一切安好?”
青衫男子正是之前柳輕煙口中提到的那個戴春香未婚夫君,二皇子軒轅辰身邊的幕僚,木憶榮的科舉同年江清河。
當年,木憶榮與江清河同為探花郎,去上京城各個王侯府邸的名園采摘鮮花,沒少受到府宅主人的戲弄和刁難。
性子內斂,嘴皮子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