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滕宣的下巴滑落,他抬起手,用袖子不停的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咬了一下后槽牙,矢口否認,并不知曉此事兒。
而且,他還義正言辭,擺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樣子,一臉無辜的對木憶榮道:“木侍郎,那位考生滕黃鈺確實乃是下官同宗侄兒。但是下官入京多年,并未與其有任何的來往,甚至不知他今年參加了恩科考試。但若是他真的購買了考題,還請大人該怎么處理,就怎樣處理,下官絕不姑息,替其求情。”
三言兩語,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滕宣雖然看上去膽小老實,但腦子轉得還是很快。
書生仲舉于考場內被刺身亡,這件事情,幾乎可以斷定乃是考場當中的人所為。
今日,在來福客棧門口撞見神態異常的監考官滕宣,木憶榮心中有了一些推測。
“書生仲舉被刺的那夜,你真的什么都沒有看見嗎?”
這話是瑞草問的,她覺得,兇手殺害書生仲舉,再將他的尸體從隔壁伙房運到仁字號二五號舍,這段路程,必定會有血液滴落等痕跡。
搬運尸體、清理痕跡,還不能驚動仁字號的考生與監考官,一個人來完成這些事情,不太可能。
若說兇手存在幫手,那么,最好的幫手,無疑乃是仁字號內的人。
嘴唇干裂的監考官滕宣,不停的吞咽口水,不過樣子比方才鎮定了不少,聽到瑞草的問話,他再次搖頭,表示那晚他坐在門口處,昏昏欲睡,完沒有注意到任何的異常。
說到這里,他再次向木憶榮與瑞草二人告辭,道若是沒有其他問題,他得趕去赴約,以免朋友等急了,覺得他是不守時的人。
眼見木憶榮點頭,滕宣立刻朝二人拱手告辭,腳步飛也似的訖去。
望著滕宣匆匆離去的背影,瑞草問木憶榮,察覺出什么沒?
以滕宣這副心虛的樣子,肯定知曉書生仲舉之死的一些內幕,甚至極有可能是兇手的幫兇。
關鍵是,得有證據,證明滕宣與這件案子有關。
而這個證據,可以從他的同宗侄兒,滕黃鈺的身上找。
站在來福客棧門口多時的木憶榮與瑞草二人,終于走進了客棧店內,眼力見兒十足的小二立刻上前迎客,但見木憶榮與瑞草身穿官衣,忙陪笑道:“二位大人,來此是公干、用飯,還是住店?”
掏出腰牌的木憶榮道大理寺查案,詢問是否有個從寧州來的考生滕黃鈺住在這里?
小二聽聞大理寺查案,忙引著二人走到柜臺近前,同掌柜說明木憶榮二人來意。
圓滾滾的客棧掌柜,頭也圓圓的,還有個大鼻子,長得好像人們冬天堆得雪人。
聽到大理寺來此查案,不敢怠慢,急忙拿出客人入住登記名冊出來翻閱,但卻并未查到這個名字。
“寧州來的書生仲舉,他住幾號房?”
滕黃鈺與書生仲舉住在同一間屋子,可能在登記的時候,就只登記了書生仲舉一人的名字。
聽到木憶榮的詢問,圓滾滾掌柜再次翻閱起入住登基名冊,同時忍不住好奇的問木憶榮,要找尋的這兩個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
“不該你打聽的不要打聽。”
瑞草不知道為何就想起了這句話,結果圓滾滾掌柜一臉委屈的表示,他詢問一下,是為了以免店內住進了什么不法之徒。
微笑著木憶榮讓客棧掌柜不要擔心,他們只是來找那位書生問幾句話。
剛好找到書生仲舉名字的客棧掌柜忙點頭,告知木憶榮以書生仲舉開的客房是祥字號,在三樓,上了樓梯向左的第一間。
木憶榮向圓滾滾客棧掌柜表示了感謝,給瑞草遞了一個眼色,二人便朝樓梯走去。
看著瑞草的背影,圓滾滾客棧掌柜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女人太兇,小心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