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草還沒吃飽,她這兩天體內能量消耗得太嚴重,想要補回缺失,光靠吃幾頓飯可補不回來。
齊克誠看著就連盤底菜湯都被沾饅頭吃了的瑞草,心說這位女亭長的肚子是個無底洞嗎,怎么這么能吃。他家兩日的口糧,都被她一頓給吃了,這女亭長若是他家女兒,不出半年就得把他家吃窮了。
齊克誠不好意思的表示時間匆忙,飯菜有些準備不足,望見諒。
他說這話,原本是客氣,結果瑞草那邊來了一句:“確實有點兒少?!?
木憶榮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他見過瑞草吃飯,是個清盤小能手,但也沒有像今晚這般夸張。
“你在府上時,也并未這般能吃過。是齊縣令家的廚娘手藝太好,把你肚子里面的饞蟲都勾出來了嗎?”
瑞草擺手:“不是廚子的廚藝太好,是我這兩天消耗的體力太多了,得吃東西補回來?!?
齊克誠聽得一腦袋黑線,心說都吃光了盤子,還嫌棄我家廚子手藝一般,那若是好吃,你是打算就連盤子和廚娘都一起吃了嗎?
齊克誠道沒吃飽沒關系,他還命廚娘準備了飯后點心兒,就是瑞草之前一直想要吃的畢羅。
瑞草驀地一下子瞪大眼睛,興奮的表示她要吃十盤兒,齊縣令險些從凳子上面一頭栽下去。
瑞草的十盤畢羅很快就端上來了,花朵形狀的櫻桃畢羅,晶瑩剔透的薄皮內塞滿紅亮的櫻桃餡料兒,透著春的氣息,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咬下一口,軟糯的薄皮和甜美的櫻桃,一下子就在嘴內化開,挑逗舌頭,滿足味蕾。
瑞草滿足的瞇起了眼睛,寶兒果然是誠實的好孩子,沒有騙她。
只是可惜,沒能嘗當蟹黃畢羅,瑞草有些遺憾。
齊克誠見瑞草竟然得隴望蜀,差點兒一口老血噴出,木憶榮見了,讓齊克誠等下列個食用清點,他簽上了字兒,就可去大理寺報銷。
齊克誠心內叫苦,心說自己把這清單報上去,大理寺可能會懷疑他多報銀錢。有誰會相信,一個女子,竟然如此能吃。
廚房的食材都已經空了,他剛才一直照顧木憶榮等人用餐,根本就沒有動筷子。原打算一會兒讓廚娘給他下一碗湯餅,現在看來也是沒戲了,只能餓著肚子,熬到明天了。
木憶榮用過飯之后,起身從懷中掏出一點兒散碎銀子,說是打賞辛苦準備晚飯的廚子。
齊克誠急忙婉拒,但木憶榮始終堅持,他只好喚來廚娘領賞。
胖廚娘看著滿桌的光盤,心里得意之余,不禁暗暗揣度,心道這幫身穿官衣的大人,不是說乃是從上京城來的大人物嗎,怎么比他們鄉下做農活種地的大老爺們還能吃?
齊縣令給木憶榮等人安排的屋子在前面,乃是縣衙的后院,專門提供給衙役歇息的地方。
屋子很小,環境很差,屋內還飄散著一股不太友好的味道兒,不過這味道兒遠比京兆府衙役班房好太多,頂多就像是一堆兒馬糞蛋兒飄出的味道兒。與京兆府衙役班房那種迎面揍人鼻子一拳的味道兒相比,友善太多了。
木憶榮雖然為官家少爺,但并不計較這些,他辦案認真,時常夜宿在大理寺衙門休息,三四日不換衣服。
只是洗漱自然免不了,不似侯虎侯猴兄弟二人,也不漱口,也不洗腳,一進屋倒頭就睡。
齊克誠命下人給木憶榮幾人送來洗漱的熱水之后,便告辭,去后面回屋歇息了。
木憶榮在水房清洗干凈之后,走到院中,便見瑞草站在房檐下,抬頭盯著從屋檐滴滴答答落下的雨珠。
“殘雨收還滴,低云去復留??置魅?,又難是一個晴天了。”
木憶榮嘆息一聲,瑞草扭頭看向他:“你教我讀書寫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