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陰狠的眼神讓在場的人都明白了,楊沐晚分明在怪喬安言拖累了龍沉勵受傷。
天!這是一般媽媽會有的反應嗎?徐明寧錯愕地站在一邊,看著喬安言的眼眶慢慢變紅,又很快用笑容遮掩過去,佯裝不在意地笑笑。
龍沉勵盯著喬安言的小小面孔,又心疼又憐惜,頗為冷淡地說道:“多謝伯母關心,今天是安言受了驚嚇,伯母應該多撫慰撫慰安言?!?
撫慰?喬安言只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她記事開始,楊沐晚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嚴母。不僅不懂得寬慰女兒,就連一句很軟乎的話,也是說不出口的。她心里難過也只能靠著自愈。
至于旁的,是指望不上什么的。
聽龍沉勵這么說,楊沐晚的臉色才稍稍緩和些許。走到喬安言跟前,眼神之中也帶著稍微關切,也算是有幾分動人之處的。
這楊沐晚本身就是個美人,現在年紀上去了,依舊是風韻猶存。
說些溫柔的話來,也能引人側目。
“哪里受傷了?”她看著喬安言包扎好了的臂膀,住皺了皺眉:“有報道說,是因為你得罪了什么人?”
后頭那句話,儼然是帶著一絲絲責備的意思。
寵遇一生之前發展勢頭那樣好,的確很容易得罪人。但是這也絕對不是喬安言的錯。她也是受害者,無辜被帶累了那么一通,本來這心里頭就有些不是滋味了,現在又聽楊沐晚有責怪的意思,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寵遇一生怎么都是要打開門做生意的?!眴贪惭阅四ㄑ蹨I,莫名覺得有些尷尬。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親媽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得罪人的緣故,未免有些狼狽:“可能被同行記恨。”
“我早就說過了,安安分分上個班就可以了,你非不聽,總想著一步登天,非要自己創業?!甭牀钽逋砟钦Z氣,仿佛對喬安言自主創業這回事,是一早就抱有不滿的:“閑雜寵遇一生也遇到了大麻煩,不如就這么結束算了?!?
“媽!”喬安言驚呆了,哪里會想到,楊沐晚會當著眾人的面說這樣的話。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寵遇一生有那么多員工,一旦宣告破產,一群人不部都失業了嗎?以前對于這些問題,自然可以不必考慮,可是現在終究是不同了,該承擔的責任那樣多,總不能因為一個經營不善,就這宣布破產,那讓寵遇一生底下的員工怎么辦?
可是楊沐晚當然想不到這一層,亦或者是說,她壓根就不在意這回事。
“總好過你天天就在輿論漩渦里頭吧?咱們那個小區里面的人,有幾個是不知道你的?見到我都要說一句,你如何如何,好歹也要為家里人想想。”楊沐晚才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錯,照舊絮絮叨叨說著許多話:“日子過得平平安安就行了,現在你還連累了龍少?!?
說到底還是因為龍沉勵受了傷,才讓楊沐晚這么情緒激動。在場的人也都看出來了,除了孟成珠,誰也不好說話。
“這話我就聽不慣了,有幾個人做生意從一開始就一帆風順的呀?安言已經夠好了,誰也不靠就走到了今天?!泵铣芍榫妥趩贪惭缘挠沂诌?,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我要是有安言這樣的女兒啊,怎么都會好好疼愛的。”
“這也算是我們家的家事吧?”楊沐晚被孟成珠說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氣得半死:“外人也沒什么資格去管吧?安言的脾性,我最清楚,這孩子眼高手低的,不懂得考慮后果。我也是為她好,現在這才哪兒跟哪兒???已經有了那么多仇家,這要是以后,還得了啊?”
這話聽起來的確是擔心,可是再往深處想,分明就是變相貶低。楊沐晚覺得自己說的半點不錯,如果喬安言不那么驕傲,愿意隨隨便便在一家公司做個白領的話,哪有這么多事兒?非要一門心思想著出人頭地,現在還連累龍沉勵吃苦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