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場”的烏鴉首領“萬鴉佬”已苦等多時了,但今天的血腥搏斗到現在還沒有開場!也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凱旋的將軍遲遲不見登場,陪同他前來的皇帝陛下更是蹤影皆無。
“老子對血肉橫飛的那套鬼把戲壓根兒不感興趣,”嗓門嘶啞的老烏鴉對他的幾百只跟班兒大叫道,他指著遠處的小老鼠宙斯,很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骯臟的肩頭,“可完事兒之后,我們就有鮮肉吃了,而且是要多少有多少——想一想那情景,角斗場外的公墓里,堆滿了破碎的殘肢和爛肉,我們鋪天蓋地的飛過去,把那里黑壓壓一片圍攏住——”
“哇呀呀!”烏鴉們興奮地叫著、跳著,把臭哄哄的翅膀拍得“噼噼”響。
“可那小子竟然壞了老子的興致,這不是在找死嗎?”
“抓住他,帶到天上去,活活摔死算了!”
“那個金片片真好看,我們應該把它搶回來,滅一滅那小子的威風!”
“他在這兒作威作福慣了,誰都不放在眼里,早該讓他長長記性了!”
“我們的佬大可不是好欺負的,他讓佬大不痛快,就是跟我們過不去!”
“萬鴉佬”的那群手下七嘴八舌地呱噪著,這些被死人肉和獸血喂大的禿頭爛眼的壞鳥兒,早想把角斗場據為己有了——在他們的意識里,只要有一個能讓他們為所欲為的地方,那便是自個兒的天下了!
怎奈小老鼠宙斯幾百年來占領著這里,他不屑于吃人肉,喝獸血。平日里,總有一些虔誠的基督徒給他送來美味佳肴,好讓他添飽自己小小的肚皮。更何況,老鼠和他們好像是天敵,這些整日在地里亂鉆的四條腿的小強盜生來就厭惡烏鴉可怕的毛色、身上的臭氣和到處亂拉的糞便,總是使盡花招驅趕他們。
尤其要命的是,宙斯在羅馬城里一呼百應,他能輕易叫來成千上萬的老鼠來收拾這些臟鳥,而他脾氣上來的時候,放出幾頭猛獸來嚇唬嚇唬他們,順便以此來取樂,也是常有的。
與一群只會到處打洞、專干猥瑣勾當的老鼠相比,自個兒竟活得如此憋屈,烏鴉們感到非常的不甘心!
今天總算讓他們逮著了機會,不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又怎能善罷甘休?!
宙斯正盯著黃金車廂犯愁,那群烏鴉的敵意,他根本沒有覺察到——兩匹戰馬先前的一番描述,讓他背上那一片灰色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關在車廂里的那頭“神獸”,能把人的腦袋齊刷刷地咬下來當球兒踢,宙斯的那顆小小的鼠頭只怕用來塞他的牙縫兒都不夠呢!
“我……我……我……”他心虛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這在此前可是從不曾有過的。
“宙斯,求你了,只有你能鉆進去,幫我把它拿回來!”杜拉一聲聲哀求著他,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那么信任和敬慕那位大衛爺爺,昨天在小教堂那里見到他的時候,杜拉就覺得這位滿面滄桑、滿眼慈愛的老人家很不尋常。剛才大衛爺爺又對她說,自己這次來羅馬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讓宙斯在角斗場的殘暴與罪惡里受盡浸染的靈魂得到徹底的凈化和超脫,但在此之前,他必須用非常的手段來考驗宙斯。她就認定了,自己只能照著大衛爺爺的話去做。
“可我……我……我真的不想去……”他想說“送死”兩個字,但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這時,他才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狠狠瞪了杜拉一眼,“你到底是哪伙兒的?竟敢跟老子對著干起來了!眼看著我去送死,很好玩嗎?”
“可你是圣鼠呀!怎么可能死呢?”杜拉甜膩膩地說道,笑得像個沒腦子又偏要爭寵的下賤妃子?!霸僬f了,要不是大衛爺爺讓我及時相救,你和喬治之前都已經小命玩兒完了,不是嗎?作為圣鼠,你可不能太不講良心喲!放心吧!我會為你祈禱的!”杜拉說著,“啪”地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