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珀命令道:“此事本王明早知道與今夜知道有何區別?還平白被你驚了好夢。這份禮不算,重來。”
“嘿……王爺您可不能如此……”
“本王說不算就是不算,你不覺得寒磣嗎?”
“不覺得啊。”夜無白一本正經道。
“……”軒轅珀無言,私心道:“這廝幾時也學得厚臉皮起來,莫不是跟某人私下里接觸多了?”他使壞道:“敢問夜公子得知荊娘子出事的消息是否會肝腸寸斷呢?”
聞言,夜無白憶起當初這位娘子也算是對自己傾心相待,如今成了被人的棋子委實可嘆。
“她此番當真是冤屈。”夜無白一番惋惜后回擊道:“不過王爺還是擔心自己吧,您與顏小姐身份懸殊,只怕要娶她做正妃是不可能的了。可她那人瞧著很會虛與委蛇,實則是個心氣頗高之人,要她做妾,哪怕是貴妾都希望渺茫。”
話音剛落,軒轅珀猛的擊出一掌,夜無白臨空一個優美的旋轉,手中的茶盞中溢出一股水流在周身行成一道水氣屏障,如同加持的光圈。他優雅的穿過水氣,卻不沾半點水漬。才翩然落地,軒轅珀又是一掌,夜無白又一閃避,不覺間已退出門外,正好軒轅珀的掌風將門沖開了。剎那間門又自動合上。
軒轅珀兩指一彈,燭火熄滅。屋內傳出一聲:“夜深了,睡了。”
已退至門外的夜無白笑得意味深長,這一笑仿佛洞若觀火,又好似百無聊賴。他放下手中的杯盞,轉身如風般穿過紅梅園,梅園頓時下了一場紅白相間的雪。
廊下一把桃花傘落幕無雙。
……
臘月十九,夜。
今夜夕顏沒有睡意,她看著漏壺上的水滴一滴一滴往下落,眼看子時了。她望著房中圓桌上一個紅色布袋裝著的長長的物件,喃喃自語道:“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顏顏這是在為我賀壽?”窗外一個聲音傳來。
夕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腳卻已不聽使喚的跳下床來,連鞋子都未及穿上。她行至床前準備開窗,伸出的手又凝滯了。心底有個聲音在說:“不會的,一定是我聽錯了。”
“還不開,想要本王破窗而入嗎?”
這回夕顏聽了個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不是他還有誰:“夜半三更的,王爺此來所謂何事?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事就這樣說吧。”她故作鎮定,心中早已鼓聲震天。她心里住了一只小鹿,總是有事沒事的出來亂躥,每回都攪得她不得安生,這樣的感覺既有些期待又讓人害怕。
外頭的雪壓得樹枝“啪”得斷了一截,夕顏一驚。外頭定然是冷極了,可是她若開了這扇窗,那往后又該如何面對軒轅珀呢。一時左右為難沒了主意,僵持不下。
“本王數到三,若你再不開,本王就進來把你打包拎走。”
“……”夕顏暗罵:“混蛋。”
“一、二、三。”
戲本中也有這樣的橋段,可數數的人定然是慢吞吞的,或將尾音拖得很長。軒轅珀卻數得急促如行軍,似乎就想尋著這個由頭將夕顏打包拎走,嚇得她趕緊開了窗。